众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也都纷纷怔愣住,刚刚爬起身的方云更是面色一变,只见那美的叫人心颤的精致少女将帷帽摘下,好看的眼眸含着水雾,怔怔的看着对面那面容青涩的少年。
缠奴被今时月看的向后退了一步,视线落在今时月的脸上,蜜色的肌肤透着一丝红晕,垂着头不敢与她对视。
谁知他一退后,面前少女又逼近一步,双手握住他带着粗茧的手,眼中泪水滑落。
人群散到两侧,被暗影卫隔开,缠奴只见尊贵矜雅的青年帝主走到今时月身旁,语气中带着担忧:“怎么哭了?”
伶舟祈视线扫到今时月牢牢握住少年的手,不动声色地将今时月二人隔开。
今时月靠在伶舟祈胸前低低的啜泣着,边哭边道:“是谨儿,是弟弟…阿奇哥哥,我看到弟弟了…”
伶舟祈向一旁的暗一看去,暗一摇了摇头。
今时月低泣道:“谨儿是我的弟弟,也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可是…他死了。”她指着缠奴:“他与谨儿生得一样,阿奇哥哥,谨儿还在世上对不对?”
今时月垂下眸子,她既敢说,自是不怕他们去查,红姨的确有个早死的儿子。
今时月好似伤心欲绝般,一双水雾般的眸子不安的看向伶舟祈:“阿奇哥哥,这世间这么大,偏偏让我碰到与弟弟生得一样的人,这一定是上天怜悯我,你说对吗?”
伶舟祈替她擦了擦眼泪,自城楼那日后,她便从未向他展示过如此脆弱的一面,好似只有他才是她庇护之所。
她看向他的目光,好似又回到了从前,没有疏离没有隔阂,满满的依赖与信任,这个认知令伶舟祈心生愉悦。
众人不敢离二人太近,除了缠奴没有人听的清二人说了些什么,只见暗影卫散开后,伶舟祈将今时月带回主位,身后跟着那衣着朴素的盾兵。
满身是伤的方云不敢置信地看着伶舟祈身旁站着的缠奴,气急败坏的险些将牙齿咬碎,就连方玉平亦是满脸铁青,面上添了一丝慌乱。
锦全大监扬声道:“帝主有令,神都城南军营盾兵缠奴与纯安公主养弟容貌相似,又得纯安公主喜爱,如此缘分,如此福运,以后便认作纯安公主义弟,赐府邸,赏百金。”
此话一出,无人敢质疑,目光艳羡,纷纷向这个平日里他们连正眼都不会瞧的朴素盾兵道贺,方玉平脸色难看的拍了拍缠奴肩膀:“小子,挺有本事,攀上了纯安公主这个高枝。”
缠奴默不作声的后退一步,方玉平手掌落了空,眉眼间有些狰狞,低声道:“别忘了,你就算成了纯安公主的义弟,想留在军营,还是要在老子手底下做事!”
今时月将这方玉平那难看的嘴脸尽收眼底,她看向身侧的伶舟祈:“阿奇哥哥,你看,方副帅那般重视弟弟,想来弟弟平日在军营中表现的很好。”
伶舟祈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方玉平好似察觉到了几人视线,表情和善的揽住缠奴。
覃晖在一旁,语气中不乏讨好地说道:“方副帅向来对这些兵士严格,想来是缠奴兄弟确实出众,这才对他喜笑颜开。”
今时月掩下眼中嘲讽之色,喜悦地问道:“当真?”
覃晖哪里注意过缠奴,今日才第一次知晓军营里还有这么一个人,但纯安公主表现的如此高兴,他自然知晓如何让她更加高兴,他真切的点了点头,毫不觉夸张地说道:“末将早就觉得缠奴兄弟是可塑之才,君上别看他年纪小,平日里表现的十分优越,有些老兵都不如他表现的好,真真是少年英才,大有可为!”
今时月破涕为笑,显然是被他一番话取悦到了,覃晖只见她接过伶舟祈的手帕,眉眼弯弯的看着他,笑意不达眼底:“弟弟这般厉害,怎么没有资格上那比武台呢?”
天生武材
覃晖看着今时月隐含威胁的目光,抬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内心暗暗叫苦,只觉这小殿惯会刁难人。
早知方才便不夸得那缠奴天花乱坠,现下若说他不行,既打了自己的脸,又落了小殿下的颜面。
他干笑了两声:“这…缠奴他……”
这时,一直守在一旁的锦全大监开口:“哎哟,小殿下既想看看缠奴公子的本事,不如就让他上台比试一番,缠奴公子还小,如此大好的机会就当做历练了,输了也无人会笑话。”
今时月看向伶舟祈:“阿奇哥哥,这样会不会不合规矩?”
伶舟祈靠在椅塌上把玩着手中的草犬:“这得问问顾小将军了,顾小将军的铁骑尉才是本次的赢家。”
城南军营已经颜面尽失,伶舟祈并不认为一个青涩的少年能转变结果,并未反对不过是因为今时月难得有如此兴致。
顾平安一直在一旁听着几人的谈话,此刻看几人将目光投向他,随意的挥了挥手:“我铁骑尉没在怕的,若缠奴小兄弟真是个有本事的,我等也输得起。”
他说完,打量着垂目而站的卷发少年:“不过我铁骑尉出手可不留情,若是伤了小殿下这义弟,小殿下可莫要怪罪。”
今时月抬眼望向那比武台的魁首,恍若担忧一般的抓住伶舟祈的袖口:“那铁骑尉将军看起来确实十分凶悍,阿奇哥哥,不然还是算了吧,我大抵是不想看到弟弟受伤的。”
伶舟祈见今时月眼眸中的担心不似作假,她这副模样倒是让他对那少年提起了几分兴致,还真想看看这与她弟弟生的相似的少年有几斤几两。若是有些天赋,顺势给他个晋升的机会,也不算辱没了公主义弟的名头。若是个无能之辈,早早让今时月对其失望,省得把心思浪费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