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五感的祁天祝赶忙凝聚魔气想要冲出去,心口却猛地钝痛起来,身体里属于母亲的那一半灵脉跳动不止,正顺着经脉与魔气不停对抗。
没等他想明白缘由,雾气愈发浓郁还带着奇怪的香气,而他下坠的速度也逐渐变慢,眼前竟显现出他在魔界的寝殿。
祁天祝捂着前胸缓缓站直身子,凤眸冷冷扫过周围,下一瞬又变得温柔至极:“母亲,是您吗?”
虽知是幻境,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奔向床边那道模糊的身影,哪怕是幻影,只要能让他与母亲说上话就好。
祁天祝这样想着,伸手轻轻碰了碰那道背影:“母亲,孩儿好想您,掌控魔界真的好难,要是您能……”
簌簌簌——模糊的背影猛然化作毒刺雨扑向他面门,飞速斩断了他的思念。
毫无防备的祁天祝受了几刺后彻底清醒,他强行施法打开与魔界通路纵身一跃,总算回到了魔界。
不想又被魔医压着关在殿中,他踉跄着跑后山避开所有人逼出毒素,又偷偷去魔医那儿拿了些万能丹暂时压住躁动的灵脉,这才朝寝殿走去。
一路上,祁天祝的脑中满是疑惑,为何这个来自仙界的普通阵法能困住他?幻境中为何又能显现出母亲的轮廓,难道是因为他身上的灵脉?
经脉内的躁动再次出现,他急忙施法压制,心中又气又恨,想不到等了这么久,还是被她给逃了!
当初他就不该听魔医的话打道回府,若早些把那小仙抓回魔界,今日他也不会这么狼狈。
祁天祝脸色越发阴沉,随身散发的低气压让所到之处皆是一片死寂。
守在寝殿外的孙风和胡玦见他回来,欣喜迎上前:“魔尊,您回来了,那小仙……”
后面的话全都淹没在祁天祝冰冷的凤眸中。
胡玦拉着孙风急忙躬身行礼,让出殿门远远跟进去,跪地请罪:“魔尊恕罪,还请您再给我和孙风一个机会,将功补过。”
旁边的孙风与他对视一眼,连声附和:“是啊,魔尊您放心,这次我们定会像第一次那样,将她五花大绑带回您跟前!”
祁天祝觑眼看向两人,眼前却浮现出对峙时云宓说她也是受害人的画面。
受害人?祁天祝抬眼盯着两人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他摇头否决了这个提议。
“为什么?”孙风脱口反问,“那小仙对您如此不敬,还熟知我魔界地势,您就这么轻易放过她了?”
殿内一片寂静,唯有面具下那双凤眸闪了闪,飞快掩藏在幽暗的紫绀中。
胡玦见他这般反常,忍不住小声追问:“魔尊,属下有一事不明。”
“说。”
沙哑的嗓音让祁天祝一愣,他隔空取来桌上的温水大口喝下,看向胡玦道:“你有何疑议?”
“回魔尊,属下只是奇怪,明明抓捕那小仙的方法很多,为何您偏要孤身亲自前去?”
胡玦坐直身子,恳切劝道:“现在她身上没有血契制约,又那般狡猾,若是落入她的圈套就不好了,属下也是担心您的安危。”
祁天祝闻言,眸色又暗了下去,紧紧盯着他问:“你还想说什么,一并说了吧。”
“是,属下只是觉得您对那小仙很是奇怪,莫不是对她……”胡玦抬眼偷瞄了他一眼,连忙叩首闭嘴。
祁天祝仰靠在床边,拇指轻转空茶盏,笑问:“对她什么?”
胡玦抖了抖,闭眼小声道:“您是不是对她有了感情?那日魔医说的话我们都听到了,若非是这样,您又怎能与她灵台结契?”
“胡说八道!”
茶盏应声而碎,祁天祝双眸喷火,握拳锤在床榻,羞愤驳斥:“那是她使计陷害本尊,否则本尊怎会着了她的道?”
胡玦连忙叩首称是,歪头对着身旁的孙风使眼色求助。
孙风收到信号,赶忙接过话题:“魔尊所言极是,定是那小仙心怀不轨,对您起了色心才会如此。”
他故意停顿片刻,抬头观察祁天祝的神色,见对方怒气稍减才小声提议:“属下有个法子或许能用,就是您可能要受点委屈。”
祁天祝紫眸一亮:“什么法子?”
“请君入瓮。”孙风神神秘秘走近床边,捂着嘴叽里咕噜说了好一阵才退回原位,“魔尊觉得如何?”
不知怎的,祁天祝听完他的建议后,脑海中忽地浮现出无数与云宓有关亲密画面,嘴角也无意识飘起一抹笑容。
如今他体内灵脉碰撞,魔气不稳,这个法子或许真能将她带回来,就算带不回,他也能摸清那小仙到底是怎么想的,再据此从长计议。
面前又传来孙风的追问,祁天祝匆忙压下唇角,轻咳应道:“嗯,是个不错的法子,下去准备吧。”
“是,属下告退。”
孙风答完,先于胡玦快步走出寝殿,一直憋到回了住处才和盘托出:“你也看出来了,魔尊对那小仙肯定动了心思。”
胡玦点点头,立刻又摇头担心起来:“可那小仙明显对魔尊不是这样的,你的法子能行吗?”
“放心吧,当年老魔尊和魔后的故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孙风吹开络腮胡,得意道:“我不过是化用老魔尊的法子,给魔尊提供了思路,至于魔尊想怎么做就不是我们能预料的了,毕竟灵台结契需要双方都同意,魔尊可不是轻易能被他人引诱的。”
“的确。”胡玦托腮想了想,又道,“可是这样一来,云宓以后岂不是会成为魔后?那我们的日子……”
“不用怕,魔尊才是魔界之主,只要我们万事以魔尊为先,不论成败,那小仙都不能拿我们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