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祝被她怼得哑口无言,只得让出空间看着她为阿招治伤,待伤口包扎完毕,他连忙上前躬身道:“云镖师真是有善心,杜某实在惭愧,日后我定多向姑娘学习,做一个关爱弱小的好心人。”
说着,他招手唤来胡玦,似笑非笑地补充:“云镖师辛苦,剩下的就交给我的护卫吧。”
“不必,阿招伤重,我不放心。”云宓站在马车旁一心扶着阿招,连半个眼神都没给他。
祁天祝眸色愈暗,脸色也黑得难看。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气氛凝固得比数九天的荒山还要萧索。
“多谢姑娘,我没事了。”半醒的阿招强撑开眼,对着云宓笑道,“杜公子也受了伤,你还是赶紧给他看看吧。”
云宓一愣,这才回头仔细看向祁天祝,下一瞬便转向阿招安慰道:“他那小伤都快愈合了,你还是多担心一下自己吧,别再乱动,好好躺着休息。”
小伤?她以前可不会这样说!祁天祝再也忍不住,一把拽过她远离马车,冷哼警告:“云镖师别忘了自己的职责,我可是花了重金聘请你来保护我的!”
“如果杜公子说的职责是想让我对朋友见死不救,那这重金不要也罢!”
云宓甩开他的手退回马车旁,唤来甪端取出木盒就要还回去,身边忽地响起阿招的劝说:“姑娘不要。杜公子说的没错,走镖受伤是常有的事,何况杜公子还付了重金,若是途中毁约会坏了姑娘的信誉,以后再难接镖。”
他撑着门框艰难坐起,顿了顿又道:“能帮到姑娘阿招很高兴,我也相信杜公子不是冷血之人,否则就不会派人来照顾我了。姑娘去守着杜公子吧,我有杜公子的护卫在,不会出事的。”
“阿姐,还有我,你放心守着杜公子。”甪端按住木盒趴在她耳边,小声恳求,“这么多钱能买好多肉包子了,阿姐千万别把它还回去。”
双手被他压在马车上,云宓感受到不同于以往的重量,理智逐渐回归。
是啊,这么多钱若是还回去,她和小端什么时候才能隐居呢?若是再遇上魔尊,她又要逃去何处?
云宓急忙放回木盒,转身鞠躬道:“抱歉杜公子,方才是我冲动了。今后我一定事事以公子为先,寸步不离保护公子,还请公子再给我一次机会。”
说完,她主动上前搀扶着祁天祝往前面马车走去。
她果然还是更看重钱财!祁天祝越想越气,本想甩开她自己走,体内灵脉却如针刺般蓦地跳动起来,痛得他连呼吸都十分困难,豆大的汗珠滑落额角,很快便浸湿了他的领口。
“杜公子,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伤到了经脉?”云宓急切道。
祁天祝痛得半个身子倚在她肩头,好半天才攒出一口气,嘘声回答:“老毛病了,让我自己歇息一下就好。”
“好,那我扶你去车上。前面就有个镇子,今日大家都累了,晚上就先宿在那儿,如何?”
体内灵脉越发肆虐,祁天祝再顾不得其他,全然倚靠在她身上,轻轻点头应了声好。
一个时辰后,祁天祝调息结束总算缓了过来。
“杜公子你终于醒了,方才你流了好多汗,脸色也差得吓人。”
云宓送上一杯盐水,掐诀为他烘去汗渍。
祁天祝接过茶杯,指尖碰到她的时眉心下意识蹙起,这只手也摸过那凡人。
他倏地收回手,闭眼背身道:“放那儿吧,我累了想睡一觉,别打扰我。”
“好的,杜公子。”云宓立刻含笑将车内杂物收起,拿出毯子盖在他身上,主动靠在车门一侧警戒。
祁天祝觑眼瞄向门边的云宓,唇角微微勾起,对着笼子里的孙风密语道:“事情查得如何了?”
“回公子,尚泽大人说,他翻遍古籍也没找到解法,若是想不受折磨恐怕只有解开灵契了。”
“不可能,让他继续查!”
“是,属下这就禀告尚泽大人,让他加紧寻找解法,尽早让公子脱离折磨。”孙风被他这声爆呵吓得一抖,赶忙出窍躲去了魔界。
解开?本尊名声已毁,她还引诱本尊做了那些事,解开灵契岂不是便宜了她!祁天祝垂眸盯着腿上的毛毯,双手紧紧一攒,她必须为这件事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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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踏着月色驶进镇子,云宓就近寻了处客栈办好入住,站在车窗下恭敬道:“杜公子,房间已备好,可以歇息了。”
祁天祝提着兔笼走下马车,避开她伸来的胳膊冷冷吐出两个字:“带路。”
云宓见他面色不悦,默默收回手臂走在前领路,待来到房间外又急忙让出空地作请,小心翼翼道:“杜公子可还有别的需要?”
祁天祝淡淡扫了她一眼,嘭地合上房门。
有钱人气性就是大,云宓望着斑驳的土褐色木门,对着门上映出的人影翻了个白眼,这才挥手设下结界,轻敲房门柔声道:“杜公子,若是无事我就先回房歇息了。我住在隔壁,有事直接唤我就好。”
说完,她特意站在门口等了会儿,还是不见里面没有半点声响,只好跺跺脚快步回了隔壁。
客栈房顶,笼子里的孙风收回视线,对着胡玦沮丧道:“真不知道这个小仙到底给我们魔尊灌了什么迷魂汤,居然甘愿为她受折磨也不肯解除灵契,最近魔尊的性子更是古怪得很,胡玦,我们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胡玦单手提溜起笼子,压低声音提醒:“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少说两句吧,这次要是暴露就真的要去赤刃渊了,到时我可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