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装得倒是顺从!在这儿给我憋大招是吧!”
周靳被刚才飞溅起来的碎片划破了小腿,也没管,静静看他一会儿,说:“吴泾不是我的人。”
“确切地说,他是个滑头,并不跟随谁。”
“给你卖命是真,怕你疑心处理掉他而在我这儿留一手是真,怕我翻脸不认人而向裴铮示好,也是真。”
“万川的高层,其实有一半都是我的人了,是你站得太高,疏于维护与他们之间的关系,才酿成了今天的局面。”
周淞听了后情绪更加激动,从架子上拿过鞭子,狠狠甩向周靳。
“亏我那么尽心尽力地把你当接班人培养,到头来,居然是你咬的最狠!”
周靳看着这条抽向自己的鞭子,恍惚中似乎看到它变换成了各种样子,他甚至能回忆起不同的样式打在身上究竟是怎样不同的疼法。
但是,这次,他用手接下了。
周淞眼里闪过震怒,为他的反抗。
周靳沉默不语,试着拉了一下鞭子,周淞被拽得往前倾了几分。
室内一瞬寂静,紧接着是周淞威严被挑衅后气急败坏的声音。
“你居然敢……”
“敢什么?”周靳手下用力,一下将鞭子从周淞手中抽走,他低头看了眼这曾让他害怕了很多年的物件,然后手指一根根松开,盯着它坠落。
地毯绵软,鞭子掉上去几乎没有声音,可周靳却觉得自己听到了厚重的一声闷响,心头也有什么东西,跟着一起落下了。
他再次抬头,看向周淞,这才注意到他鬓边多了很多白发,身子也不如以往挺拔了。
其实这些并不是今天才出现的,但他确确实实是今天,才将这个畏惧了多年的人的苍老具象化。
因为他的力气比不过自己了。
周靳隔空和周淞对视着,从他爬满皱纹的眼角里明白了一个事实。
原来——
捆绑自己多年的枷锁,不知不觉中已经变得锈迹斑斑。
是他习惯了顺从,所以从未试着反抗,也就无从谈起挣脱。
门外响起了尖锐刺耳的警鸣,周淞神色一瞬慌张后又很快镇定下来。
“你报警了?没用,我完全可以……”
“你的人都被我支走了,护不了主了。”
周靳举起手机,把从裴铮那里要来的视频放给周淞看。
这段只有十几秒的视频,他在客厅坐着等待的时候,已经看了不下数百遍,才勉强生出一点免疫来。
这会儿,看到周淞惊恐着后退的模样,心里痛快极了。
“你以为我报警,是举报你的经济犯罪吗?”周靳一步步向他靠近,“不,那是裴铮和苏慕和要干的事情。”
“我是以汪婄儿子的名义,举报你,害死了我的母亲,还让她背了这么多年酒驾的骂名。你这是刑事犯罪。”
“我……”周淞完全没料到自己当年做的事会被录下来,“你哪来的这……”
“这重要吗?”
周淞被问住,手撑在门边稳住身体。汪婄身穿红裙娇俏着冲他笑的样子又重回到眼前,让他双腿发软,声音也有了哽咽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