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这施意身体都好了,咱们也不好再留她,何不给她一点银子,让她去寻自已的亲人呢?说不准,人家可是哪家哪户的娇小姐呢!”后面那句话,李凤芝说得咬牙切齿。欧阳景推说不急,便要施意下去。李凤芝还要再说,却在欧阳景突然冷俐的眼神下做罢。从此,施意便是她心中那根哽人的刺,不除她心里不痛快,有事没事总是找她麻烦。本来给她单独一间房,现在却让她住在最偏的角落,一间比杂屋还不如的破屋。那晚之后,她便很少见到欧阳景了。只偶尔远远的见过几次。她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有时还睡不到两个时辰。
“江妈,给她杯热茶,暖暖身子,冻坏了我们家老爷可要心疼了!”扬起笑,李凤芝端起手边的茶优雅的饮下。借着喝茶的空档,她打量了一下站在她面前的人。
那沾着水气的幽黑长发随意的挽着,只用一枝桃木钗固定。脸色苍白无血色,嘴唇干裂有丝丝血痕。可就是这样也无损她与身俱来清丽绝艳之色。她知道那裹在破旧冬衣里的身躯是多么的婀娜,多么的让男人疯狂,也让她嫉妒若狂。
“拿着!”江妈强行把热茶塞到施意手上,却一个不慎弄翻了茶杯,滚烫的茶水洒在施意白晰的手上,转眼就一片绯红。
“哎呀,瞧我这老糊涂,做事总是毛手毛脚的,施姑娘,没烫着吧!”江妈忙掏出丝娟擦拭着施意的手背,力道之大令那烫伤之处轻微脱皮。
“不劳江妈,奴婢没事”她不着痕迹的把手缩回来,再擦下去,只怕不是烫伤而是被人有意搓伤。
“施意啊,江妈年纪大了,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别计较了吧!”李凤芝笑着起身,走到施意面前,握住她的手。
“啧!啧!好个漂亮的病西施啊!难怪老爷对你念念不忘。”
“夫人误会了,相爷只是同情奴婢”施意头垂得更低了。
“……哎呀,看我,都没问您同意不同意就擅自叫您妹子了真是不懂事……嗯,你不会见意吧?”李凤芝噙着笑,江妈赶忙从一旁搬来一把椅子。
“这……婢卑不敢……”她不坐也不敢坐,依然躬身站着。
“哟,都快成一家人了,什么敢不敢的呀!以前咱们不愉快的一些事情都一笔勾销吧!江妈说得对啊,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何况咱们家老爷还是相爷呢!其实呢,咱们也该觉得高兴了,老爷只有咱姐妹两也算是咱两三生修来的福气,你说呢?”
“夫人,万万使不得!”再笨的人都听得出李凤芝言下之意,何况她只是在装糊涂罢了,若再不出声恐怕……
“既然妹子是个明白人,我也就不饶弯子了。女人终归是要嫁人的,能像妹子这长般有富之人如今已不多见,跟了老爷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啊!”
“再说了,对救命恩人以身相许可是天经地意的事!”李凤芝强压下心头的嫉恨,对施意软硬兼施。心想等收拾了外面那个狐狸精,她再来收拾眼前这个。
“夫人,谢谢您的厚爱,奴婢此生自会结草衔环报答相爷的救命之恩,做牛做马也在所不辞!只是夫人和相爷的厚爱奴卑无福消受,请夫人和相爷见谅。”欧阳景救的是她的命,她自会报答,可是她不会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
“你!”李凤芝凤眼一瞪,正要发怒,好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贱人。
“夫人”江妈赶紧出声打断李凤芝正要出口的怒骂。
“既然施小姐不愿,夫人也就别强求了,正所谓强扭的瓜不甜!都快起更了,夫人就行行好让她下去休息吧!”
李凤芝依江妈之意让施意退下,直到她退出了房门,李凤芝才怒不可遏地摔坏几上的茶具。
“夫人别气,既然这小蹄子敬酒不吃吃罚酒,咱们何不顺了她的意呢!”江妈忽然计上心头,靠近李凤芝的耳旁嘀咕了几句。
“哼!”李凤芝冷哼一声,便宜那小贱人了!
可怜金玉质,却陷污泥中……
[云破月出花弄影:无情家法刑容悔一生恨]
“爹,都快两年了,还是没有婉儿的下落,不会是……”风斐扬欲言又止,他也不愿往坏处想。
“不会的!我风氏家族的女儿不是那么容易就打倒的,没有见到尸体就不能放弃,你多增派些人手,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风婉儿是风氏家族的娇娇女,是风老太爷的掌上明珠。风婉儿习得一手好医术,更精通苗疆毒蛊,却从不乱杀无辜,心地善良疾恶如仇。两年前因为一时贪玩,偷偷跟着风斐扬出任务,在回程的途中误陷敌人的陷井,从此下落不明,不知生死。
风斐扬对此事一直心怀内疚,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妹妹令他深深的自责。这两年,他没日没夜的寻找,却一直杳无音信。
“下去吧,我累了!”风老太爷挥了挥手,习惯性的拿起书桌上一把缀满宝石的小匕首,这是他准备送给风婉儿十七岁的生日礼物。
“少主!快看!”孟龙颤抖着手有些不敢置信的指着对街,风斐扬顺着孟龙所指望去,一个身着素衣的少妇带着一个小丫头从酒楼里出来。
“婉儿?!”不是他眼花了吧?!
“少主,真的是小姐!小姐--”孟龙激动不已,不待风斐扬有所行动便大声呼喊。
风婉儿待下人一向不错,他曾是婉儿的近身侍卫,自家主子不见了他比谁都心急。
“快!快孟龙,别让她走了!”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风斐扬发现那女子非断没有听到孟龙的呼喊还上了一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