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话音未落时,那双死寂的眼睛里微微地流转了光芒,但谷雨很快眯眼盖住了那缕微芒:“嗯,她也是我的前妻。”
多余的话,谷雨没再说,应许也闭嘴,再次陷入到他自己的惆怅里。
两个都不怎么会聊天的人把天聊死,都默契地看向狻猊的透明罐子里,这次换上了黑金色的粉末。
大约还有二十分钟,但应许觉得这时间可真难捱。
晚上七点半,谷天青和白舸竞回来,正好赶上晚饭。
白舸竞也带来一个好消息说,晚饭后他们就一道回学校,应许请的假结束了,早些回去能赶上第二天凌晨的早课。
应许求之不得,干饭都更加积极了。
晚饭谷雨教授没来吃,下午她给狻猊做过养护后,就被人匆匆地叫走了,这个点还没回。
谷天青没说什么,应许自然也不说,还好谷天青没问什么跟谷雨相处得好不好之类的问题,不然应许又只能拿老话出来反复地说。
白舸竞倒谈起了她们外出所见的趣事,没说她们去扫墓,只说去游玩。
游玩途中,给应许带了礼物,上飞船后,白舸竞把礼物搜罗出来,是一对茉莉花串成的手环,似乎做了仿佛的工艺,茉莉花开而不败,气息也清新怡人。
应许很乖地捧着手环,缩在他的老位置上小憩,白舸竞拉着谷天青打双人游戏,特地给应许拉下了隔音的帐子。
回到学校已经是凌晨一点,应许一路上睡得不错,被师姐叫醒喊去换乘,都能摆摆手说,我自己飞回宿舍。
反正狻猊是醒着的,不用像师姐们那样,还得等第二天找专门的工作人员唤醒。
“师姐再见,我先走一步。”
撂下这句话,应许就从船上跳了下去,狻猊稳稳地带着他飞跃过宽阔的椰林。
地面只有零星几盏路灯亮着,狻猊的导航可以用,但应许辨认着星星的位置,顺利找到了自己宿舍的方位。
“不跟人打交道了,你脑子都灵活了些。”狻猊调侃他。
“没办法,打小就不爱跟人来往。”应许回怼,不过他这回控制住,没让记忆外泄出来。
他懒得听狻猊又一次抱歉。
应许为自己不算太好的幼年经历感到厌烦,他不愿再听狻猊抱歉,也不愿意看见应允心疼亏欠的目光。
他到达宿舍,狻猊的定位很准,正正好就降落在他宿舍门口,而他刚一停稳,扭头就往应允的宿舍门口走,狻猊在他脑海里唉了好几声,都没能唉住他。
应许也没做别的什么,他从兜里摸索出餐巾纸铺在应允门前,而后再把两串茉莉花手环放上去。
“夜里风大点儿,可能会被吹走。”狻猊说。
“吹走就吹走吧。”应许不以为意。
接下来的日子,应许倒过得平安顺遂,他打完第五场实战,墨教官没有再给他安排新的训练,他的课表也被微调,体能训练占满了他下午的时间。
第五场实战,应许自然还是赢了,他没跟谷白二人对上,只是遇上了楚沉和其他不太服气的师兄师姐。
这一场他赢得很轻松,并了解到他每一场的对手,都只有一个团的战斗力,换言之上一场白舸竞率领的虚拟机甲,并不是无穷数的,只是为达到一个团的战斗力,看起来数不清,这里头也有白舸竞刻意安排的障眼法。
她很敏锐,从之前的战斗中意识到应许面对源源不断的敌人,有着生理意义上的恐慌。
当然应许也可以嘴硬说,那一场他状态不好,但输了就是输了,嘴硬只是过过嘴瘾。
至于应许其他的师兄师姐,说严格些也包括谷天青,都没有太强的应变能力,不知上了战场会是什么光景。
应许也不知道自己上了战场会怎么样,但看教官老师们的反馈,他应该不算太差。
他会尽可能保全自己,很多次,在他看见应允的时候,他都想这么向应允保证。
但应允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这些天他们凑在一块吃晚饭,是应许撒泼打滚求来的,结果应允还真就只吃饭,非必要不开口,全听应许没有逻辑地叭叭侃大山,时不时点头表示他在听。
可要说应允敷衍,也没有多敷衍,他会一边吃饭,一边认真地注视应许,点头的时机都是应许话语的关键节点。
应许忽然就不想跟应允说他自己的事了,可能说起应允的老朋友,应允会更感兴趣些。
但应许不愿意。
最后如同拳头打在了棉花上那般,应许无力地叹气,还要被应允点一句:“叹什么气呢?”
是啊,他有什么好叹气的,一切是自己自作自受。
而且应允因为他还遭着罪,应允也什么话都没说,每天过得平和悠哉,大有种天塌下来也与我无关的洒脱感。
应许只好问应允又看了什么书,应允挑挑拣拣地说,关于一些古地球典籍的内容,挑拣的都是应许能听懂的部分,例如他给应许讲了个故事,说古时候两个大户人家结成姻亲,即将要举行婚礼时,女方家女儿忽然疾病发作,拜不了堂,他家的儿子就说服母亲和姐姐,穿了嫁衣代替姐姐拜堂住进了男方家,约定回门的日子到了,再和姐姐换回来。
结果呢,这小子和男方家的女儿,换言之是和他姐夫的妹妹一见钟情,俩人私定了终身,但在这之前他们各自的长辈又给他们订好了婚事。当男孩假扮他姐姐出嫁的事情败露,他和男方家女儿的私情也见了光,一瞬间两家都不安宁,还牵扯到了另外两户与他们定亲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