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但那暗号太神经了。”应允恶寒地打了个哆嗦。
应许看着他这样子乐,苦瓜脸舒展,又变得没心没肺。
应允心下一动,不合时宜地想起:“好像都一个多月了吧,你还没来易感期。”
“前两天来了,但我喝过强效的抑制剂,还一直贴着抑制贴。”应许瘪瘪嘴,“放心好了,我不会给你添麻烦。”
哎哟,这两个月相处下来,倒霉孩子越来越会装可怜。
应允视若无睹,硬着心肠说:“毕竟你都是成年人了。”
他以为自己已经免疫了应许委屈巴巴的表情,毕竟都看了这么久,而应许拿捏他只会这一招。
但是没有,他对应许心软得过分。
“我以为我做的很好呢。”应许锲而不舍地嘟囔,“原来只是尽到了本分吗?”
又来了,又来了,这都是跟谁学的。
应允头疼又心软,好气又好笑:“那你想让我说什么?”
“摸一下头吧。”应许想了想,那点狡黠的小表情没能藏住,“不说话也可以。”
他没等应允伸出手,主动往应允怀里钻了钻,应允稍稍松了劲儿,手就落到了应许发顶。
应许今天找着一处温泉池子,测了水质好好地把他那蓬松的头发揉洗了一遍,这会儿被山风吹拂,发顶干燥了,仅发尾还有些潮湿。
手感还是一如既往的舒服。
真不知道他死了之后,应许该怎么办。
应允无端端地想,这个问题他想过很多次,之前不知晓应许心思时,还宽慰自己说应许以后会组成另外的小家庭,他作为小叔叔,只会成为那个小家庭的客人。
可眼下应许走了极端,他设想了个小家庭,这个小家庭里只有他自己和应允,没有其他任何人。
对于应允说的事情,应许认为自己还需要一段时间消化消化,所以他们停留在一颗蓝紫色的行星,没有着急赶路。
另外就是,他们快到达连星纬等人彻底失联的地点,没有航路可循,且应许依然没收到连星纬等人的回音,在宜居行星多停留一阵子,多补充些物资,也好应对前路未卜。
他们在一处山洞里落脚,为安全起见,应许和应允轮流守夜,白天再一道出洞觅食。
应许精力旺盛,巴不得整夜不睡地守着应允,在之前那几个行星驻扎,应许就是这么自告奋勇,被再一次拒绝他也只乐呵傻笑。
“有什么事,你一定第一时间掐醒我。”应许不厌其烦地叮嘱。
应允嘴上应付他,实际每次到点儿了才把他喊起来。
不过好在,应允守上半夜,应许守下半夜,在天亮之前,应许有大把时间光明正大地看应允睡颜。
对于目前的应允来说,应许才是他已知的最大危险,但他还是选择相信应许,睡觉睡得很沉。
万一我真是什么禽兽,你就遭殃了。应许想戳一戳应允的侧脸,但怕自己下手没轻没重,忍住了。
他把自己换洗的制服外套拿出来给应允盖上,篝火已经熄灭,只剩下灰烬的余温,这个星球的树木不是很耐烧。
做完这些,应许踱步到洞口,找了相对比较平坦的位置坐下,他取下手环,轻轻往地上一磕,狻猊便闪烁着蓝光,悠悠然变为了一只小狮子狗的模样,挨着应许一屁股坐下。
这个形态没有别的功能,主打一个陪伴。
应许原先还挺看不上这形态,后来觉得自己没事儿对着个手环碎碎念太奇怪,慢慢地就把小狮子狗放出来,当宠物呼噜呼噜毛。
可惜哪怕变为狮子狗的形态,狻猊的外壳依旧是坚硬的金属,摸上去有点凉,硌得应许的心更凉。
“十几岁的小孩真难带。”狻猊曾如是抱怨。
不得不说,有时候狻猊通人性到让应许心惊,特别是确定狻猊并非人造物后,这种心惊里还略略包含着一丝恐惧。
眼下一路走走停停,除却必要的战斗时间,应许没再让狻猊和他心声同步,且和应允交谈时,也有意命令狻猊“禁听”。
应允说不要紧的,机甲不会背叛宿主,你姑姑当年到了濒死的地步,也是她的机甲夫诸全程护佑她回归联邦,更何况你之前还说狻猊背负着保护你的契约。
应许不置可否,他相信狻猊,愿意在战斗中把生命安全托付给它,但想到它有可能是虫族创造出来的,心里又忍不住冒出陌生的胆寒。
他目前遇到的虫族,基本上没有能威胁到他生命的,但他说不清潜意识里的恐惧由何而来。
无从探究也只能暂时搁置,应许看着天幕上绽开的蓝绿色极光,地面半人高手掌宽的紫色草叶随风摇摆,叶子上的纹路被极光映照得分明。
如果在露天休息,这蓝绿色的极光足够扰人清梦,它们明晃晃地将天幕上的星星都掩盖。
应许仰面看了一会儿,觉得眼睛疼,他把旁边的狮子狗抱怀里,摸了两下它脑袋,而后解除了对狻猊的拒听指令。
狻猊没他心里的弯弯绕绕,解除指令后一如既往,对应许见不得光的小心思贴脸嘲讽。
应许只能反驳说:“现在不是见不得光,现在应允都知道,甚至比你更清楚。”
狻猊顿了一会儿,灵性地质问:“你觉得这很骄傲吗?”
“没有,我就平常心。”应许厚着脸皮说。
狻猊:“得亏我是你机甲,不是你别的什么人。”
应许:“要你是我什么人,我得一头把自己撞失忆。”
“然后跑到应允面前装疯卖傻?”狻猊很是了解他。
这回轮到应许沉默,而后服气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