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泆跟他说这是喷泉。他们坐在书架旁边的地上,身下是柔软的毯子,云泆说着又用手比划了一个更大的,他说:“老师家里的喷泉可比这个大多了。”
年少的闻牧远认真地看着他的手,眼睛发亮,在心里将这句话记了下来。
再度
云宅很大,今天是为了迎接云泆,顾逸青特意让人开了内宅的门,所以云泆的车才能开到里头。平常的来客都要在前院下车,穿过一片繁密的花园才能到主宅。
而云泆所描绘的那座喷泉就建在花园的中央,离这有些距离,当做饭后散步慢慢走过去正好。
云泆走在闻牧远前头,他穿得休闲,里面只套了一件白色t恤,外头是一件浅咖色的短风衣,他的眼睛随顾逸青,看起来温柔明媚,这么打扮倒像是个刚毕业不久的学生,没有半点联盟战神的样子。
闻牧远跟在他身后慢慢走着,二人时不时聊上两句。
花园里里的植被都被修剪得宜,定期的养护使这里的景致一直保持在最美的样子。
兴许是最近首都多雨,白天太阳不太耀眼,只散发着淡淡的光晕,斑驳的绿意就这么顺着叶缝投下,落在二人的背上。
走过一段路就到了花园的中心,一座极为繁复华丽的喷泉静立于此。
云泆眼中流出怀念的神色,他指着旁边的小径说:“以前我爱在花园里捉迷藏,父亲总能精确地知道我躲在什么地方。”
闻牧远的目光早早从喷泉上移开,落回云泆身上,他意识到云泆口中的父亲是云瑞玉。云泆的神色是柔软的,他和父亲并不是一直那么不和,最起码云泆小的时候,云瑞玉愿意百忙之中抽出时间陪自己的孩子玩一场捉迷藏。
刚才午饭时难受的恐怕不止顾逸青一个,但云泆不知如何开口,索性也就不说了。
闻牧远想要安慰他,嘴又有些笨,他不想触及云泆的伤心事,只好说:“我也可以找到你。”
云泆一愣,旋即笑出声:“完成雨林区的高危任务你都不在话下,就别拿这小花园取乐了。”
他说着又忽然想到了什么,直言道:“之前的临时标记快要消失了,又要麻烦你了。”
云泆说得坦然,这些天来他早就习惯了时时刻刻和雪柏交融的感觉,临时标记对他的康复很重要,虽然他现在心里怀着点不便告人的想法,但向闻牧远讨要一个临时标记仍是那么自然。
闻牧远眼神闪躲了一瞬,他现在害羞的阈值似乎变高了,耳朵也没这么容易红,只是信息素没忍住稍稍漏出了一些。
他抬手捂住后颈,低声应道:“好的,什么时候都可以,我不麻烦。”
他们二人正聊着天,远处突然传来一阵不和谐的喧哗。
花园那头的路上走来三个人,两男一女,为首的男子眼神轻佻,他的目光在云泆身上游移了一会,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惊艳之色。
闻牧远面色一沉,走到云泆身前挡住了那道冒失无礼的目光。
平时温顺好说话的样子瞬间消失不见,转而变得有些冷硬,他的狠厉的眼神看得那男子一哆嗦。
见闻牧远这么不识趣,他“嘁”了一声,然后高声道:“小美人,你哪来的啊。”
“过来陪哥哥玩玩呗。”他嘻嘻哈哈地笑起来。
另外两个人像是他的跟班,站在他身边无动于衷,只是明显不善,特别是那个oga,她狠狠瞪了一眼云泆的方向,随后有些烦闷地扭过头去。
云泆对这为首的人倒是不陌生,他向来过目不忘,见过的人说过的话都记得一清二楚。
云家人多,除去主枝还有好几脉旁系,这个男子应当是算是他的远方表哥,他的父亲是云瑞玉的的弟弟,只不过出生不大光彩,因此和本家也算不上多亲厚。
云泆之所以还记得这个表哥,是儿时某次家族内部的聚会上,他偶然发现这个男孩竟然对云宅的佣人动手,只因为那个女佣拿错了给他的饮料。
云泆很厌恶这样的人,当场拉开了那个女佣给了这个王八蛋一脚,对方见自己触怒了惹不起的人,只好灰溜溜地弯腰道歉。听闻此事的顾逸青说了云泆两句装装样子,此后云瑞玉和他们家的生意往来几乎断干净了。
可如今或许是为攀关系,这人竟又出现在这里,云泆沉默着没应声,他抬手压住闻牧远的肩,手掌下肌肉紧绷,显然是被那人气到了。
云泆摸了一下以示安抚,他轻声说:“等会帮我收着点信息素,我可能有点控制不住。”
闻牧远想给那个口出狂言的男人一拳,但碍于云泆的命令,最后还是忍了下来,alpha握紧的拳头微微松开。
云鸿见那个alpha像是不愿与他对抗的模样,心里更是得意不已。
云家的人他都认识,其他大家族的oga他也见了个七七八八,但眼前这个漂亮的oga他在首都可从未见过。天真的他以为这是不知道从哪个穷乡僻壤来攀关系的远房亲戚,因此调戏的毫无顾忌。
色胆包天之下更是抬脚想要走过去一亲芳泽。
云泆见他脚步虚浮,眼里的笑都变成了冷意,虽然腺体受了伤,但不动声色收拾这样一个废物仍是绰绰有余。
云鸿还在往前走着,突然觉得身边的空气在一瞬间被抽干。没等他回过神,身体就已脱力跪下,他呼吸急促到近乎昏厥,高浓度的s级信息素像是藤条一样在他身上鞭笞,以至于这个alpha到最后跪都跪不住,直接瘫倒在地上。
他看向云泆,眼神里全是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