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泆在系前襟的扣子,他默默品味,竟从闻牧远的话语中听出几分委屈。
“没有,我就是有些不习惯,毕竟我没和人接过吻。”云泆开口,眼神却没看闻牧远。
闻牧远上前一步,二人的间距被猛然缩小,他问:“我也没有,那我们需要这个环节吗。”
云泆见他动作,抬眼看去,只瞧见alpha低垂的眉眼,长而直的睫毛遮住他的瞳孔,整个人看起来温和无害。
这种时刻,仿佛只要自己说一句“不需要”,就是天大的错误。
云泆略过思忖,感性先于理性回道:“要吧。”
说完他又开始找补,“毕竟要做给别人看的,不好太假。”
闻牧远听着,嘴角微微上扬,近来一些念头在他心中愈演愈烈,他总觉得自己心里的猛兽就要突破囚笼,将他吞噬殆尽。
向前还是后退,他不需要犹豫。
“那我们要练习吗?”闻牧远诚恳发问。
云泆被他问得一愣,眨眨眼,有些磕巴地回:“你觉得需要吗?”
闻牧远的目光落在一处没有转移,那注视明明不炽烈,云泆却觉得有些热。
他听见alpha说:“我不太会,到时候可能做不好。”那人颔首,确实是虚心求教的模样。
云泆忽然觉得耳边传来鼓噪的声响,那应该是他的心脏在跳动。
这样的请求自己该拒绝吗?不该吧,这很合理,都是为了给媒体、民众看而已。
云泆在很短的时间内快速说服了自己,他下意识抬了抬下巴,说:“那也可以。”
闻牧远像是得到了什么许可,他又向前一步,脚尖几乎抵到云泆,二人之间的空隙可以忽略不计。
周遭的安静得过分,只有衣物摩擦发出的沙沙动响。
闻牧远伸手很轻地揽住云泆的腰,瘦长好看的手虚扣在云泆的胯骨上方,随后他低头闭上眼,虔诚落下一吻。
云泆只觉得自己忽然被雪柏的味道包裹,温热的气息不断靠近,最后,一枚小心翼翼的吻翩跹而下,停在他的嘴角。
那是一个看似亲密,实则很有分寸的吻。二人仅仅相触了一瞬就很快分开。
闻牧远的嘴唇只是浅浅贴了一下,再没有其他冒犯的举动。
充满温度的气息打在云泆的耳根、颊侧,他的呼吸滞涩难行,直到闻牧远松开他的身体才逐渐恢复。
云泆瞥见alpha衣领下的脖子也是红的,皮肤紧绷,青筋隐现。
闻牧远有些喑哑地开口:“抱歉,我不太会。”他说着摩挲了一下云泆的唇角,擦去一点水光。
云泆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直接就说:“没事,下次继续。”
话音刚落他的理智就姗姗来迟,恨不得把刚才出口的话吞回去。
闻牧远的眼睛一亮,像是被肯定的小狗,蛇尾伸出缠在云泆的小腿上,又贴又蹭,仿佛是在渴求主人的表扬。
云泆后知后觉开始不好意思,虽然刚才那一下也算不上接吻,但他还是有点别扭。
云泆握拳掩住嘴角,说:“那今天就先这样吧,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他说完就急匆匆出了门,离开昏暗的卧室进到走廊,扑面而来的光线让云泆不禁恍然。他抬手摸过刚才闻牧远亲的地方,心脏咚咚直响。
这是楼下传来敲门声,云泆从混乱的脑海里捡出一点信息,应该是顾逸青叫人取了西装送过来。
闻牧远也闻声出来,二人一前一后下楼,步伐都有些不自然。
开门接过衣服,那两套西装被整齐地迭放在一起。顾逸青讲究,单礼服就为他们订了好几套,这次送来的是宣誓时要穿的衣服,二人均是简单的白色,款式上略有差别。
云泆收起心绪,他抱着两件衣服说:“我们去试试?”
闻牧远说好,和下楼时一样跟在他身后。
婚礼的衣服比平时的西装正式不少,一道送过来的还有衬衫、腰封和领结。
云泆背对着闻牧远换上,这衣服尺寸量的标准,分毫不差,在他身上很妥帖。
他回头看向闻牧远,触及的一刻目光停滞。果然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那画面十分赏心悦目。
纯白的腰封束在闻牧远腹部,被系上的西装遮挡,礼服的款式是婚礼常见的戗驳领,看起来有些张扬。他本就身姿颀长高挺,裁缝的手艺也好,一身白的他和往日截然不同。
云泆走近,抬手帮他把黑色的领结扶正,夸道:“很好看。”
闻牧远垂眸,他的目光轻柔扫过云泆,入目之处是一张令所有alpha为之神魂颠倒的脸,在白色布料的衬托下散发着圣洁的光辉。二人近在咫尺,他放轻呼吸回应道:“你也是,很好看。”
云泆回以一笑,亲吻的后劲很悠长,到这会还没散去,他总觉得嘴角有些发热,说:“一个多月前我肯定想不到自己居然马上要结婚了。”
闻牧远没有立刻回答,静默片刻后才说:“你会觉得为难吗?”
尾椎骨泛痒,他的尾巴有些许躁动,这可惜这身礼服并非特制的,尾巴见状只好歇了心思。
云泆微怔,旋即展颜道:“不会啊,我不想做的事没人能强迫我。”
“当时瞿千岱只是提出意见,但最终采取的人是我。开始这场婚姻或许是因为我的伤势和政局,但做出选择的不是我们自己吗。”这些事情云泆想得很清楚,因此闻牧远问起来他答得坦然。
闻牧远的眼里此刻只有云泆,那是一种专注的凝视,除了眼中人再看不到其他事物。
他问:“交换戒指的时候我们需要单膝跪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