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清律却骇然喊道:“邪气,邪气!”
三个护法不由立刻追问道:“什么邪气?”
“三位师侄如今的状况怕是被邪修的邪气所侵啊,我不日前刚遇到个练气期的邪修,才觉的奇怪对方怎么可能跑进我上玄宗来。”
他说的正是‘救’神淮时遇到的陈执事的尸体,而什么九龙鸢的,当然就被神淮推脱成已被邪修摘取,看到对方竟要生吃小孩儿,他这才忍不住出手,清律因为当初弑生关的关系对邪修是痛恨异常,一回来立刻就上报宗门了。
而这次再次看到邪修害人,他眉头已是皱的死死的:“而这次对三个师侄出手的邪修恐怕修为已至化神了,你们才会没有察觉,不行,短短三日已经出现两个邪修了,必有阴谋,其中一个还是化神修为,事不宜迟,必须得报告宗主。”
那三人听得瞠目结舌,眼见着清律就要雷厉风行地出去了,忙拉住他:“宗主闭关已经整整五十五年了,许是正在紧要关头,你怎能前去打扰?”
神淮心内暗暗道,他三天前才见过你们家宗主呢,不过去说了也没用,谁叫动手的就是你们宗主的宝贝弟子呢。
在偌大的上玄宗,怎么可能真有邪修逃得出玄荥的眼睛,作案者为谁不作第二人想,想必是那邪修的另一片神魂碎片附着的人做的好事罢。
他隔着衣服摸了摸小玉剑,觉得他大概自作多情了,显然这是玄荥给他的封口费和黑锅补偿费才对。
这时,清律却一甩袖:“宗主究竟是在参剑悟道还是在自责当年混战之事,你我心知肚明,与其徒劳地悼念亡人,不如继承凤王遗志,杀尽天下邪徒。”
神淮:“……”
他觉得他似乎又躺枪了,还有……他的遗志什么的,谁说的,清律啊,我们有必要来谈谈人生啊。
☆、嫁祸
清律不愧是火灵根修士,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关键时刻立刻爆发——
只见他风风火火就御着剑直直冲向宗主主峰,半空中祭出‘上玄印’,与浮空山山腰大阵契合,瞬间放出一阵耀眼白光,伴随而来苍茫威严的古老神圣吟唱——
巍巍苍山,悠悠群剑
犯我上玄,虽远必诛
如是三遍,声传上玄绵延数十里的整座山脉。
嚯——
所有弟子,不拘内外门,都引颈相看。
嚯——
周围两圈灵脉众护法、长老蓦地抬头,面色一变。
苍山之巅,洗脸池边,一白衣人缓缓睁开眼睛——
五十五年未启的宗主主峰终于大开。
直到尾随着清律踏进议事堂的时候,神淮的感觉还很不真实。
那三个护法也是木着一张脸的样子。
怎么说呢,上玄印每一个护法、长老都配有一枚,乃告急之用,百年难得一见,上一次动用还是因为百年前沁良尧大举入侵,如今……
好吧,一个化神期的邪修倒也配得上这枚上玄印了。
可是……忒快了罢,能给人点反应时间不?
神淮觉得他对清律的嫉邪如仇又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很快,议事堂里陆陆续续来了不少高阶修士,他们无不面色凝重、目光深深,几个相熟的对视一眼,个中意味便不可为外人道了。
忽然一道冷气逼近,顿时众人就知道是谁到了,他们立刻挺直了脊背、眼观鼻、鼻观口、口关观心,眼底所见只有一双雪白的靴子,由远至近,掠过身侧,踏上台阶,一步一步,在最高处停下,落座。
这时,众人才齐齐行礼,瞻仰他们五十余年不见的宗主大人,气势动则如海,不动如山,真是越发浩瀚了。
玄荥环视一周,最后看向位于左列第一的清律,开口道:“何事危急?”
清律上前一步:“三日前,于流袖峰击杀一练气期邪修,今日又有三名内门弟子昏迷不醒,观之亦乃邪修作祟,修为更恐在化神之上,故弟子斗胆请宗主出关主持大局。”
此言一出,顿时一片哗然。
要知道上玄宗除了玄荥,最高修为也就元婴了,若有化神期邪修在一旁虎视眈眈,可真叫人连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而且……除了化神期修士,为什么还会有练气期的小卒子呢?
莫非是试探?
顿时众人就阴谋论了,心里毛毛的,感觉周围有数不尽的小邪修睁着黑黝黝的眼睛在伺机而动。
他们立刻把希冀的目光投向高台端坐的宗主大人。
只是,宗主的眼神怎么这么冷呢,艾玛,一定是闭关之后修为又有所精进了。
神淮不厚道地在心里笑了笑,看对方会如何处置这件‘大事’,又从哪里找出个化神期邪修来。
不过,事实证明幸灾乐祸是不对的,很快矛头就指到了神淮身上来了——毕竟不是你说看到邪修就是真有邪修了,人证物证呢?
有人立刻提出了质疑声。
清律脸色不变、有条不紊,先是遣人带上那三个昏迷不醒的弟子和陈执事的尸体,再无情推出神淮详细描述那个练气期邪修的具体情况。
神淮:“……”
他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家师傅办起正事来真不是一般的铁面无私啊,难怪在这护法、长老议事的时候还揣上自己这个练气期小子,原来是还要用他啊,热闹果然不是白看的。
那陈执事尸体一上来,青黑外露的邪气顿时让人确定是邪修不错了,只是…看着对方身上的宗门配服,无疑是多年的老执事了,不少人还亲眼吩咐过对方办事呢,怎么转眼就成邪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