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我活了半辈子了,在朝廷中生活过,也在江湖上闯荡过,我的名号存在于这世上,可最后,你说世人会记得温庭还是顾云笙呢?这不好说,我没有预测未来的能力,也不敢妄踱天道,虽然我从来不信什么天道,可我毕竟背负着一整个天下的兴亡,也就不得不遵从了。从一个方面来说,我早就知道这个人会是你,可我还是发动了这次的江湖动乱,我有罪,可这又何尝不是一次历练呢?是对人心的历练,也是对你的历练,一路上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你也明白了吧,那些堵在山脚下的江湖人士,他们心中根本就没有天下和苍生,他们有的是来凑个热闹,有的是为了一己私欲,有的是想除掉我,而剩下的一些,估计就是为了这份偌大的权利了吧。你问问他们,有哪一个人是为了天下苍生而来?”顾云笙此时额角上青筋突起,虽然他已经尽力控制住自己的怒气了,可还是显得那么可怕,他的表情尽是在发泄对那些人的不满,他不想与他们过多交际,他的内心此时已经装不下那么多东西了,他只想处理好最终的结果,往后的,就让时间冲淡吧,他不想再管了,管得久了,就累了。
“那你是想让我借此机会历练,好让我在天下树立好形象,方便我以后成为天帝吗?阿爹,我遵从您的想法,因为我是守护者,我是下一任真龙,所以我必须要负起这个责任,我会认真思考,我的心里,不只有家常,更多的是天下苍生,和信仰!”一个仅有十六七岁的少年,却把天下看得如此珍重,他话语中涌出的信心和活力,是年轻的顾云笙身上所表现过的,甚至比顾云笙的少年责任感还要更强。
“少年意气,不可磨灭!”顾云笙自言自语了一阵。
他想起了初入江湖时,自己和林渊共同在客栈屋檐上对着明月立下的誓言,现在的自己,早就违背了初衷,为何要回忆那段伤心的往事呢!
“阿爹,我接下来要怎么做?”顾景元心态调整的很快,他此刻只想处理好这件事情,他的抱负需要释放,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跟我来。”顾云笙只淡淡说了句,顾景元也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走到一座石像前,顾云笙停下了,他转动石像手中握着的那柄剑,在石像缓慢后移的同时,一柄闪耀着万丈光芒的灿烂金剑出现在顾景元的眼中,这就是江湖传说中的南鸢剑。
“南鸢!阿爹,这万万不可!”顾景元后退了几步,不敢接过这柄象征着重大意义和权利的金剑,却引起了顾云笙的不满。
“既然你已经决定好了,就要勇敢的接受它,面对它,记住,在任何时候,你与它都是一体的,你们是共同守护天下的使者,是共生的关系。”从某种信念上来说,顾景元和南鸢剑已经融为一体了,与剑共存亡,这听起来是个笑话,可事实就是如此,金剑的守护之光跟顾景元身上的少年刚气相辅相成,两个有着共同目的的物体强强联合,将会把天下治理地更好。
“阿爹,我记住了,我与南鸢共为一体,从此以后,剑在我在,剑亡我亡!”
顾景元的声音响彻整个秋亭山,就连山脚下的几万人兵都听得清清楚楚,他们很慌,怕自己的计划就这么功亏一篑。
“一个小毛孩子懂什么天下事物,要我看,等他下了山,我们把他杀了,把剑抢过来不就是了!”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恶狠狠地道。
“哪有那么容易,他是顾云笙的儿子,岂是你说杀就杀的!”男子摇着扇子,坐在树上,语气有些不屑。
在众人讨论之际,顾景元已然站在了山间的台阶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众人,他神色淡漠,冷冷扫了一眼,又下了几节台阶,直直的站立在众人面前,丝毫不惧。
他的气势很足,信心很强,把周围的人都震慑得后退了几步,不敢轻举妄动。
“小屁孩儿,就凭你也想打退我们?别痴心妄想了,我劝你还是回家看门去吧!”又是那个高壮的大汉,他的轻蔑使顾景元的怒气增加了几分。
顾景元当着众人的面,拔出腰间的南鸢剑,以极强的凌厉气势狠插在山间的台阶上,台阶连带着周围的土地都被砸出几个大洞,众人被吓得不敢上前,只是面面相觑,却又不敢多言。
“怎么?知道怕了?我名为顾景元,南庭王朝下一任皇帝,如果你们有意见,就尽管提好了,我会一一纳谏的!”顾景元在说这话的时候,故意用手摩挲了几下剑刃,用极其锋利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在场的所有人。
“明白,恭贺新帝!”为首的几人恭维道。
“我父亲还没退位,所以我暂时还不是新帝,等我登了基,你们的事情我会一一算账!”顾景元语气狠厉,带有警告和威胁的意味,那意思就是如果他们还来骚扰顾云笙,结果会是不堪设想的。
“做的不错,但是下次记得不要发抖,藏好你的双手。”顾云笙的声音从山道上传来,幸好那几万人已经退去,要不然这话要是让他们听见了,那顾景元往后的威望可不保了。
“阿爹,这是你八年来第一次下山吧。”顾景元微微侧头,问道。
“是,怎么了?”顾云笙从顾景元的眼神中已经读出了个大概,这小子估计是没憋什么好屁。
“那既然您下山了,就随我回雪月城吧,这些年您不在,有很多人和事我都想一一讲给您听。”顾景元搓着手,很不自在,生怕顾云笙一口回绝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