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是当务之急的清理任务,朗姆把目光投向手边纷乱的文件,一股脑将他们全部丢进了开始熊熊燃烧大火的实验室中,踩着光洁铮亮的地面,在身后留下一串血红的脚印。
——这个实验室的所有研究人员都被处理掉了,只有明天报道失火情况的新闻会给予他们最后的同情。
贝尔摩德那边同样收到了boss的告知和命令,不过相较于被坑的琴酒和办事不力的朗姆,她非常欢迎组织里多一个有意思的人。
“明明都是波本的同事呢,结果看起来……她更讨人喜欢。”贝尔摩德一手支着下巴,独自坐在酒吧里笑道。
酒保默不作声地在柜台里擦拭玻璃杯,对贝尔摩德这句仿佛立场偏向有向外倾斜的话不作任何回复。
但是,跟罪恶的乌鸦谈合作,不知道是否是一件错误的事,哪怕boss同意了合作的说法,背后会怎么做就不知道了。
况且贝尔摩德最清楚河谷绘美现在的境况,她就像偶然间流浪到此的幼年猫科——或许是孟加拉猫?聪明,势单力薄,又极具攻击性,哪怕和琴酒这种看守的灰狼对峙,也不会有任何退缩。
可惜某些差距是根本无法用能力填补的……没有那些人的参与,河谷绘美迟早会被泥潭吞没,贝尔摩德比谁都清楚那种无力和不甘心。
她把仇恨转移到雪莉身上,又何曾不是因为嫉妒和迁怒呢。
她凝视着酒杯里颜色绚丽的棕色泛着金光的液体,无人从她那张美艳不可方物的脸上看出那么一点点悲哀。
……
河谷绘美站在工藤宅门口,趁着路灯的光用手机照了照自己脖子上的淤青,庆幸自己因为天冷而带了围巾出门,只要稍微遮挡住就没有问题。
等等。
她戴围巾的动作顿住了,思索着既然都已经知道了,那干脆挑明一切好了……不,不能说服对方的话,那是没有用的。
“河谷小姐?这么晚了,你怎么站在外面?”身旁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稚嫩却又带着奇怪的疏离。
河谷绘美匆忙确认了一下自己的围巾是否戴好,抬头看过去,露出一抹尴尬的笑容,“啊……是灰原啊,没什么,刚才在苦恼晚饭的事。”
灰原哀细细打量着她,灰雾一般的蓝眼睛带上了一丝警惕。
她从河谷绘美身上感觉到了一种让她格外不安的气息,和黑衣组织成员给她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但覆盖了大部分之前的亲和,变得不伦不类。
以及,自己如果没看错的话,河谷绘美的脖子上有一大片大概是淤青的挫伤,可能在回来之前遭受了非常可怕的事情。
灰原哀没有提起这件事,而是将疑惑压在心底,体贴地点点头,邀请对方来阿笠博士家里:“这样啊。河谷姐姐要不要来博士家?晚上做的菜太多了,不介意的话带点回去吧。”
河谷绘美愣了一下,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工藤宅二楼的窗户,发现那个房间已经黑下去了,于是毫不推辞说:“啊?现在吗?那……就麻烦了……”
那就暂缓计划吧,正好她也想看看,冲矢昴究竟会做什么。
而灰原哀在河谷绘美靠近之后,果然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毛骨悚然,能给她带来这种感觉的,目前组织内只有琴酒一个。
也就是说,河谷绘美刚才遇到了琴酒?!
她哑声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将疑惑压下去,僵硬地转动身子,快速跑进了阿笠博士家,大声告诉了河谷绘美在门外稍等,然后赶紧给柯南发了一则讯息。
河谷绘美只觉得灰原哀的态度和刚才完全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甚至连门都不让进了,只能谄笑着捋了捋头发,委屈巴巴站在外面等着。
这个时候,空白备注的联系人发来了一条短信,内容是询问一家企业的社长的详细资料和背地里的勾当。
河谷绘美正心情不好呢,从前几天的记忆力扒拉出那么一丝跟那个社长有关的剧情,回复道:“没必要,过两天他就会被自己的儿子杀掉了。”
到时候他们想吞并也好,想处理组织有关的东西也好,什么都无所谓。
讯息显示已读后,对面就没了动静,河谷绘美打了个哈欠,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便回过头去,灰原哀盛个菜的功夫,似乎身体又变得不太好了,口罩遮挡了她大半张脸,脸色也苍白了几分。
河谷绘美伸手接过她递过来的盒子,摸到上面还温热的温度,感激地对她点点头,“打扰了,非常感谢。灰原,你的身体不舒服吗?”
“是的……应该是刚才出门的时候没注意,有些感冒……”她飞快地缩回手,似乎怕传染给河谷绘美,侧过头完全不和她对视,“我就不送你了,再见。”
“啊,哦……再见,灰原。”河谷绘美满头问号地走出阿笠博士家,忍不住在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灰原哀的人影已经消失在玄关了。
为什么感觉今天晚上的运气格外不好?
河谷绘美眨了眨眼睛,礼貌地帮忙关上阿笠博士家的铁门,回到了工藤宅。
她推开门,在玄关处打开灯,眯起眼睛适应的时间里,隐约看见面前站着人,惊讶地瞪大眼睛,才发现是先回来的冲矢昴。
“晚上好,冲矢先生,你站在门口干什么?”河谷绘美不解道。
冲矢昴双手环胸,原本就高挑的身材站在更高一级的地面上,以一种俯视的角度盯着河谷绘美,她莫名有回家已经过了门禁时间被对方抓包的错觉。
“没什么,只是有点担心。在警察局报案了吗?”冲矢昴漫不经心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