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不必为臣忧心……臣,无憾。”
挣扎的说完这一句,他叫来长子次子到床前,让他们跪下。
“符家,赤胆忠心,满门忠君……要,为君,为国,为民……如有违背,祖宗蒙羞,天地,不容!”
“父亲,儿子记下了!”
永昌十六年三月初五,符老御史去了。
圣上大悲,辍朝一日。
符家黄纸漫天,哭声哀哀。
府前高挂的白灯笼上的黑色奠字,愈发加重了悲凉凄婉之感。
灵堂设在了正屋堂上,家属披麻戴孝跪于棺前烧纸守灵,哭尸于室。
“吏部侍郎王瑜大人前来吊唁——”
“少府监张铭言大人前来吊唁——”
“国子监祭酒吴翰大人前来吊唁——”
三位大人在门外略作礼让之后,将挽联或礼金递了堂外小厮,之后敛容肃穆进了灵堂,接过香点燃后拜过三拜,之后慰问家属,劝他们节哀。
家属答谢过后,符居敬兄弟二人便起身相送。
春杏给林苑换了条帕子,林苑接过,垂眸拭泪。
孙氏虽难掩悲痛在灵前恸哭不止,却也会分神一二顾着她长媳这边。见其面色发白,不免就建议她下去歇着会。
“儿媳再守会。若真有不适,儿媳再下去歇着。”
虽说她身子重了,可身为长媳,怎么说第一日定是要守的。不过她也不会过于逞强,若真有不适,她便也会去歇着些,待好了些再来守灵。
“莫要逞强。你公爹他……”说到这,孙氏又泪流不止:“他心心念念盼着长孙,你们母子平安,他方能走的安心。”
想到她公爹临终前殷殷切切的嘱咐,林苑也忍不住落了泪。
这时候,门外小厮又高声报到——
“三皇子殿下、镇南王府晋世子,前来吊唁——”
符居敬兄弟一惊后,忙上前迎接。
林苑也稍微惊了下,不过转瞬又恢复如常。
毕竟都是陈年旧事,都过去一年多的光景了,她觉得即便对方昔年有什么不甘或其他的情绪,如今应也已经淡了。
两人一前一后步入灵堂。
三皇子率先上了香,敬过之后,对符居敬道:“老御史一生清廉,两袖清风,铮铮傲骨,受人敬仰。如今仙去,委实让人痛惜,朝中又痛失一栋梁。”
符居敬作揖哽道:“先父泉下有知,定感动殿下如此厚爱。”
三皇子叹道:“符御史,你也要节哀顺变啊。”
这时晋滁已经上完香,等三皇子与符居敬叙完话,就低声道了句节哀。
符居敬面色一缓,便作揖答谢。
这位晋世子如今倒不似从前那般气势凌人了,此刻瞧来,长身玉立,缓带轻裘,倒有些贵公子的矜贵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