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府只会人丁兴旺,越来越热闹。”
冯正铭不知道在想什么,望着她有片刻没说话,随后就是笑着告辞:“姝妹妹快进去吧,我也要回去练字了,不然又是一顿手板子。”
他丢下话,还真就那么利落走了。
拂风目送他走远的背影,眉头轻轻拧着:“还真不太习惯四公子这般稳重。”
“人都要成长的,说明四表哥长大了。”秦宝姝笑笑,进了院子。
二房姐妹见到她,不知道多高兴,拉着她就是叽叽喳喳开始说这两日过得多可怜。
只是定个亲,要准备的事情居然巨多,说二夫人给到的单子都能长到拖地。
秦宝姝就跟她们要了来看,看得津津有味。
上面多是为出嫁准备的东西,东西确实不少,备起来琐碎又杂乱,不过她现在暗暗准备,给个半年时间总能准备好!
“表姐!你到底在听没听!”
秦宝姝在自己的思绪中被喊回神,茫然地啊了一声。
冯淑仪鼓着脸气呼呼地重复:“你都不听我们说!大哥哥说,再过几日,到他那院子里吃烤羊肉!说嫂嫂怀着身孕也不好出门去,然后再叫上一桌席面,就家里兄弟姐妹几个聚聚。”
“哦,好呀,我都行的。我又不出门。”秦宝姝当即应允,然后立马给顺毛,“你们的凤冠要准备做什么样式的?到我铺子里去挑几样喜欢的宝石?”
冯淑仪哼一声:“又想用银子收买我们,那我真挑了啊。”
一句话把秦宝姝逗得哈哈笑。
方瑀珩一大早直接去了阁老府,让砚书在晌午时分再来接自己。
阁老府的气氛比起昨日要好一些,来往的仆人脸上都是带着笑,可见黎阁老无碍了。
黎阁老对外是急病,其实是遇刺受伤,消息被瞒得死死的,人送到黎家的时候整个前襟都是血,已经没有意识不会回话了。
方瑀珩按着平时的路线,一路来到充作学堂的燕栖楼,入内发现赵逸泽的书桌前空着,可能还在黎阁老跟前伺候。
学堂里的书童见着他,当即迎上前说:“阁老醒来知道您前儿在跟着一宿没睡,让您这两日就在家里温书,暂时先不用到学堂里来了,赵公子亦让回去了。”
他想了想,问:“正院里还有女眷在,我白日过去探望老师可方便?”
书童显然是被交代过的,笑着回道:“太医让静养,阁老说公子们就别再奔跑了,懂得公子的孝心。”
方瑀珩点点头,取了自己留在学堂的几本书,慢悠悠又折回离开黎家。
走出府门的时候,却和赵逸泽的小厮撞了个正着。
小厮抱了一堆什么东西往里头跑,见是他焦急说了声抱歉,就急急忙忙地跑不见了影。
方瑀珩回头看了深深的府邸一眼。
赵逸泽的小厮在,那么说明赵逸泽还没离开。
他懒得去探究是为何留下,径直走上街,在街头雇了一辆马车往唐家去。
唐家外头经过昨夜的料理,没有了任何的盯梢,显然他的威胁对方听进去了。
果然,他见到父亲后,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对方送来书信,想要见面谈和。
“他想见就见?”方瑀珩淡淡一句,把唐老爷逗笑了,“我有时候就喜欢你这小子的脾气,嘿,气死人的活阎王!”
唐夫人听见父子俩的声音,把儿子喊到跟前,关切询问昨夜的事,见到他点点头,高兴得忘记伤口,笑得伤口险些再裂开。
“那我们要准备起来了!你什么时候再把人带过来吃个便饭?”
唐老爷激动地直搓手。
哪知得到他一句:“等我高中了再说。”
“你还真要考那个破科举啊?过年了我就直接回去抄家伙,你也别费那力气了!”
方瑀珩眸光沉沉,低声说:“父亲,我不想赌万一,我在朝堂内更好配合。有姑娘在等着我,我不愿意让她担心。”
“哎哟,这就知道疼人了,好事!好事!”唐太太不敢大声笑了,眼睛却弯成了月牙,去劝丈夫,“你就听他的,这么些年,他要做的事哪件没成?”
妻子都开口了,唐老爷还能说什么,再不满也只能哼哼两声,末了还得问儿子:“若是对方不依不饶再送信来?”
“那您就告诉他,拿出谈和的诚意,别留着傅家碍眼到过年。”
唐老爷还真原话给对方丢了过去,把人气得七窍生烟,连已经盘得油光水亮的串珠都砸了。绳断珠散,满屋的人大气不敢出。
“您别生气,或许对方就是唬人的。”
先前在傅老夫人跟前的那位太监,到了另外一个人跟前,脸上都是谄媚地笑。
桌案后的年轻人咬牙,冷声道:“能把事情直接点出来,如何唬人?此事经的你手,你打的包票万无一失,结果还是叫人知道了。还是个商人,居然还能直达圣听!”
只是想,就叫人毛骨悚然!
“定然是出了内鬼,给我查清楚!还有去查唐家都和哪些官员有来往,包括黎阁老!那老货说是遇刺,刺客都死透了,是真遇刺还是演戏一场,还有待查证!”
“不知那老狐貍在后面憋什么坏,左右是冲着我们兄弟来的,不得不防!”
等年轻的公子一长串地吩咐完,那太监才试探地问:“那傅家……”
“左右烂到根子里去了,先在那老头的门生里造势,告诉他们傅老头的儿子和妻子都干了什么让傅家蒙羞的事。到时候我不出手相救,也能推得干净。”
“最要紧的,是把我们都摘出来,摘得干干净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