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末,弘晏满月之日。
清晨,苏培盛到永寿宫宣晋封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咨尔熙嫔瓜尔佳氏,秉心玉粹,传嗣有功,性行温良,着晋为熙妃,以章淑德。钦此。”
瓜尔佳文鸳携永寿宫众宫人叩头领旨:“臣妾谢主隆恩。”
言罢,她接过苏培盛双手奉来的圣旨,牢牢握于手心。
这不仅仅是一道圣旨,更是身份与荣耀的象征。
自此刻起,瓜尔佳文鸳成了名副其实的熙妃。
与她并尊的端妃与敬妃虽说比赐从潜邸,侍奉皇上多年,但终究不甚得宠,加之皆不曾诞育亲生皇嗣。
为此,近些时日宫女太监们闲来私下议论起来,嫔妃中,华贵妃下便以瓜尔佳文鸳为尊了。
…
是夜,
重华宫内设六阿哥满月宴,丝竹管弦之声热闹非凡。
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琉璃盘,食如画、酒如泉,古琴涔涔、钟声叮咚。
殿中正轻歌曼舞,两侧席间不时有上膳食的婢女穿过,脚步声却极轻,在座众人谈话声也极轻,连空气中都漂浮着令人沉醉不已的喜庆之色。
太后咳疾未愈,怕过了病气给襁褓中的静和与弘晏、便指了竹息姑姑亲自送去她老人家准备的礼品以贺皇孙儿满月之喜。
皇后呢,自不必说,虽出不得景仁宫的大门,但她作为名义上的皇额娘,也少不得派人来过一下这场面。
虽说小孩子家的满月宴不如周岁宴般隆重要紧,但今日满宫的嫔妃们,与宗室亲眷们几乎都来了。
即便是有因公务未在京的两位王爷,也早早派人送了贺礼。
毕竟六阿哥得皇上看重,他的额娘又是如今后宫得宠当红的熙妃,又有谁不给这个面子呢。
…
酉时,众人早已悉数到齐,按位就座,华贵妃才姗姗来迟。
“本宫来晚了,熙妃妹妹可不要怪罪。”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众人闻声看去,她今日一袭宫裙,是用最好的金丝织成,袖口领口裙摆都绣有芍药花纹样,在烛光的映衬下闪烁出七彩华光。
瓜尔佳文鸳甜甜一笑,娇声道:“贵妃娘娘这是哪儿的话。”
华贵妃笑着在众人的行礼中坐到了位上,又笑吟吟的看向瓜尔佳文鸳:“实在是给弘晏挑贺礼,挑的本宫眼花缭乱,一时拿不定主意,这才耽误了时辰。”
言罢,她抬手示意身后的颂芝将东西奉上。
“这是本宫的一点心意,愿弘晏平安康健,岁岁安乐。”
瓜尔佳文鸳垂恭谨道:“嫔妾替弘晏谢过贵妃娘娘了。”
两人正说话时,圣驾方至。
内监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皇上驾到-”
殿内众人纷纷起身恭敬行礼:“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缓缓落座后,微微仰,眼睛扫过众人,和颜悦色道:“今儿是家宴,不必拘礼,都起来吧。”
“谢皇上。”
皇上的脸上止不住的笑意,温言道:“来,把六阿哥抱过来给朕看看。”
闻言,瓜尔佳文鸳看了一眼景泰,她点头转身去侧殿唤乳母抱六阿哥过来。
旋即,乳母抱着六阿哥走上前开口道:“六阿哥请皇上万安。”
皇上小心翼翼地伸手接过,抱在怀里,掂了掂,回眸看向瓜尔佳文鸳:“弘晏比前几日好似重了些。”
她谦柔一笑:“是吗,臣妾倒没觉得,看来还是皇上更心细一些。”
皇上闻言朗声一笑,脸上愈显愉悦之色。
安贵人微微颌,笑声柔和:“六阿哥确实看着长了些,可见定有熙妃娘娘细心照料之功。”
华贵妃看向瓜尔佳文鸳道:“安贵人这话说的极好,熙妃妹妹可休要谦虚了。”
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