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姝月脸颊顿时红涨,羞赧地避开他灼热的目光,“陛下胡说什么……”
谢昭凌抱着人不撒手,笑道:“若我们是一对平凡夫妻,你不就是我的娘子?”
乔姝月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谢昭凌恍然,“孤错了,孤还未正式向你求亲,不算你的夫婿。”
“也对,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不求娶便以人夫婿自居——”
乔姝月抬手捂住他的嘴,“陛下慎言,莫要玩笑,当心传到言官耳中,他们又要唠叨你。”
她的家族早已没落,自是配不上那个位置,这些年后宫唯她一人,如此盛宠,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谢昭凌只是望着她笑。
临行前,谢昭凌嘱咐了许多——
“不准乱用药,不准怕苦就不吃药,要乖乖听太医的话。”
“若身子有不适,要宣太医,莫要瞒着、忍着。”
“孤会传信回来问你情况,要及时回信,不能不理。”
“晚上若想孤了,就抱着孤的衣袍睡觉,你说过这招好用——”
殿中还有许多宫婢,张太医也在一旁候着,如此私密的话被人听着,乔姝月恨不得找个地缝藏进去。
“陛下!”她羞恼地打断,“到出发的时辰了。”
这话落,俩人皆是一顿。
多余的情绪顷刻散去,不约而同的,两人目中皆染上不舍。
对视良久,谢昭凌没忍住上前一步,揽她入怀。
手掌温柔抚上她脸颊,“你说今日感觉比往日更好?”
乔姝月眸光微闪,“……嗯。”
“不知为何,孤心里慌,总不放心。”谢昭凌顿了顿,语气低缓下去,“三年,我们还未分开过。”
乔姝月鼻间一酸,头深埋他胸膛,手臂绕到他身后,紧紧圈住男人劲瘦的腰身。
“陛下是我心里的英雄,此行凶险未知,定要好好保重己身。”
“我可以照顾好自己,”她红着眼眶抬头,“等你回来。”
“等我回来。”
等他回来,便向她求娶。
从此一生一世,恩爱不离。
两个月时间,谢昭凌从军中寄回来三十封信。几乎每两日便有一封。信中多是言说对她的思念,以及问候她的身体。
乔姝月每一封都回得认真,他写一页,她便回两页,从未有一丝敷衍。
那三十封回信,她不知重写了多少回。时常写到一半便咳嗽不止,有几次不小心咳血上去,她便要重新换纸。
她以轻松的文字,小心翼翼,粉饰太平。
承华殿中一日更比一日寂静压抑,浓重的药苦味整日笼罩,久而久之,连谢昭凌留下的衣袍都没了原本的味道。
端午那日传消息回来,说不超过一月便归京。
彼时乔姝月连拿笔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气息奄奄,仰头望着床帐,轻声吩咐:
“让张太医无论如何撑住我的身体,哪怕用最凶的药。”
“去找最会模仿笔迹的人来。”
“我定要,定要撑到他回来……”
说好还有一月,却只过短短七天,谢昭凌便一举平息了西北战乱。
那七日,众将眼中那位运筹帷幄的帝王不知是察觉到什么危险,如疯了一般,用兵激进,直捣敌军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