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恒膝行过去,给她倒了一碗热茶,小心翼翼地伺候她喝,“您感觉好些了吗?”
“好多了。”付清清揉着阿恒的头发,他顺着力道把头放在她的膝盖上,任由她轻轻梳理绸缎般柔滑的头发。
“我知道阿恒是很好的人,”她的手指温热,嗓音温柔,没再说这些事,反而问,“最近过得好吗?在外面都学了什么?”
学了很多,过得却不太好。
付临风总是暗示他,暗示想要与他发生点什么,那太恶心了,但是没办法,付家现在都靠他撑着,他不用告诉小姐就可以把自己发卖出去的。
阿恒闷着不说,牵着她的裙角:“我不要离开小姐。”
付清清学他答非所问,“用些药酒也无妨,我也想睡个好觉。”
药酒就放在付清清房里,每天晚上都会温着喝一盏,果然如阿恒所说,她晚上睡得很好。
只是头发掉得更厉害了,白日也很精神不济。
她越来越瘦了,就算穿得很厚也是纤纤细细的一个。
小枇杷觉得很不对,“付小姐现在的样子跟我在酆都遇见的时候越来越像了。”
就差眼下青黑与唇上泛紫。
宋昇听她描述,诚实地告诉她:“她这不像病死的,像毒死的。”
是谁下了毒?
会是她最信任的阿恒吗?
入冬之后,付家二房老爷送来消息,说给付清清谈了一门亲事,因为她身体不好,年纪也耽误不得,所以不等守孝期,打算开春就让她嫁出去。
小桃气得不行:“什么意思!什么意思!谁是这家的主人?就这么着急把我们小姐赶走吗?”
传话的婆子一板一眼的:“婚姻大事本就听从长辈的,如今大爷没了,二爷就如同大小姐的亲爹,有什么做不得主的?况且老夫人也是这个意思。”
小桃提着扫帚把婆子打了出去。
付清清抱着手炉问:“阿恒呢?”
她最近很无聊,送来的账本慢慢都是假账,看也白看,还不如听阿恒唱戏。
她兴致上来,吩咐下人去叫阿恒过来。
小桃陪着她在为阿恒准备的戏服间里转悠,发现珠翠头面落了灰,有一件戏服还被老鼠啃破了裙摆。
阿恒很久没用上它们,下人们也疲懒了。
付清清把戏服取下来,是件浅粉色的裙装,在鱼乡城再看见阿恒的时候,他穿着一件差不多样式的。
漂亮得像个小姑娘。
“要丢了重新添置吗?”小桃问。
付清清把衣服折了两道,搭在臂弯里,“闲着无事,我试试补上吧。”
下人回来禀报,说阿恒不在府中,跟着大少爷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