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要跟这水蟒同归于尽的决心,陶瑶用自己跟家中侍卫学的那三脚猫功夫拖住了水蟒片刻,趁着这片刻,玄徹收紧缚妖网,本命灵剑细化作剑雨,将水蟒钉在了地上。
紫色的蛇信子舔到陶瑶的脸,而后没了动静。
玄徹高高悬起的心总算落下,过来仔细查看了娇娇的凡人小姐,意外发现她状态还不错,胆子不是一般大。
要是师妹他还能说两句,可是陶小姐只是个不太熟的陌生姑娘,玄徹不好训斥,也不能什么叮嘱也没有。
正斟酌出几句温柔的劝诫,陶瑶猛地扑进他怀里,死死地抱住他的腰,“哇”一声就开始哭:“太恶心了!它舔我的脸!我的脸会不会烂掉啊?”
玄徹推拒无果,只好道:“……我看看。”
陶瑶抽抽搭搭地抬着脸给他看,双手紧紧抓着玄徹的腰带,水蟒无毒,美人的脸上一层皮都没破,但是陶瑶哭得好厉害。
玄徹不得不仔仔细细,认认真真捧着她的脸看,陶瑶的眼泪滚在掌心,睫毛根部湿漉漉的,眼眶周围呈现一种脆弱的红。
“……真的没事,脸不会烂掉。”
从没如此近距离地看过一个姑娘,他只给师妹擦过眼泪,但是那都是师妹还小的时候的事,长大之后他也没想过找道侣,门中更没有女修如此,嗯,勇猛,又脆弱。
不知道为什么,爱漂亮的陶小姐哭哭啼啼,叫他有些想笑。
陶瑶给他看完了,确定自己漂漂亮亮的脸不会有事,就耍赖一样挂在他脖子上,声音还有点哑:“腿软了,要回家。”
原来还是害怕的啊。
玄徹转身蹲下,宽厚的背露出来,陶瑶磨磨蹭蹭,他不得不侧过脸:“陶小姐?”
陶瑶绞着手帕,委委屈屈地拎着自己的裙子:“身上脏了。”
但是他的衣服很干净。
“没关系,”玄徹道,“我背你回去换干净的。”
陶瑶趴上来,没有全部贴着他,玄徹努力忽视少女柔软的身体和纤细的触感,默默走了一路。
“我赔你新衣服吧?”陶瑶按着他的肩膀,红色的蔻丹精致,戳了戳青年薄红的耳朵。
被自己喜欢的人背着,她惊恐的心绪慢慢平复了,在他背上搞些小动作,孩子一样玩闹。
但是玄徹并不回应这种悸动,他还在想着师弟,心里反思着自己今日所为,分别时还非常认真地跟陶瑶说:“让陶小姐受惊了,我会去找师弟说明今日之事,叫他多来陪你。”
“叫他陪我做什么?我和他没关系的呀。”陶瑶冲着玄徹的背影喊。
“你躲着我也没用的!我未来孩子就要跟你姓!本小姐认定你了!”
行吧,未婚少女当众喊出这么没羞没臊的话,被喊话的对象四平八稳的步伐当时就乱了,陶瑶被爹娘打了一顿后顺利解除了婚约。
她没有修行的天赋,执意要跟着玄徹一起除妖,玄愔默不作声地给她提供符咒法器,简直助纣为虐。
偏偏实力不俗且有意躲藏的玄徹次次都能被毫无修为的凡人陶瑶找到。
你追我赶地斩妖两百余次,他们还没在一起,误中了妖毒的秦漱玉和玄愔却在一起了。
“你欺负了师妹?”玄徹当时就把剑架在银发少年的脖子上了,秦漱玉跑来阻拦,跪下来求师兄收手。
玄愔一言不发,梗着脖子,还把眼睛闭上了。
陶瑶看他那个死样子就知道他有话没说,看秦漱玉难以启齿,木头木脑的玄徹还在逼问是不是他欺负你。
她将人拉走,对着他的胸膛指指点点:“漱玉喜欢他啊,好不容易生米煮成熟饭你要干嘛呀?”
玄徹大为震惊:“师妹何时喜欢师弟的?”
“不说你就看不出来是吧,难道你指望漱玉这个性格跟我一样天天把喜欢你挂在嘴上?”陶瑶笑眯眯地往玄徹怀中一挤,异常轻佻地去摸他的下巴。
“陆公子,漱玉真委屈的话就不会求情啦,你怎么憨头憨脑的还详细打听呀?是不是也想……”
玄徹别开脸不让摸,却未将人从怀中推走:“我只是,担心师妹。”
陶瑶咯咯咯咯地笑,笑骂他偏心,明明被欺负的是师弟。
玄愔与秦漱玉回了门中办婚事,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出生时,老掌门病危,玄徹继任新掌门,次年,他与陶瑶成婚,门中弟子都知道掌门夫人是个凡人,却与掌门恩爱无比。
如愿嫁给心爱的人,陶瑶很是高兴,玄徹虽然比以前忙,但是他空下来就会来找她,就算打坐修炼也会在她身边。
一年过去,小沐羽已经会说简单的话了,秦漱玉又大了肚子,陶瑶经常帮她看孩子,拿绸带拴着沐羽遛弯,溜溜达达的到处走。
她不觉得自己做法有问题,秦漱玉也不介意,但是长老们看见后觉得不好,说她跟遛狗似的怎么行。
到底不是自己生的,她忍了,回去跟玄徹说自己以后要生十个八个的拴成一排出去遛弯。
玄徹抱着她笑倒。
但是大概没有那么多的母子缘,陶瑶在秦漱玉生下第三胎的时候才怀上,修士的容貌都会变化得比普通人慢,周围人的变化都不明显,按理说陶瑶不会感觉过得很快。
可是这年沐羽已经七岁了,会小心地扶着行动不便的陶瑶上下台阶。
因为怀孕,陶瑶不可避免地夜晚睡不着觉,开始掉头发,脸颊有时候浮肿得自己都觉得丑。
她便哭着说不生了,哭得时候把玄徹赶出去,因为自己现在不好看。
玄徹耐心地在门外哄她,说不管她什么样子都好看的,他想要一个和陶瑶一样漂亮的女儿,或者像自己一样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