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指腹在她眉宇间轻轻的抚平。
姜岳衡是被元宝一路生拉硬拽来的,一只脚上穿着鞋子,另一只脚上的鞋子在元宝手里。
姜岳衡一见梁温躺在床榻上不知人事也顾不上整理仪态,连忙上前为她检查。
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郎主没事,只是睡着了。”
元宝哪里信:“郎主说她痛,怎么可能是睡着了,她分明是昏过去了。”
姜岳衡耸鼻子瞪眼,从他手里夺回自己的鞋子弯腰穿上:“你是大夫我是大夫?我能看不出一个人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你这是在质疑我的医术!”
说完气不过,又哼了一声。
苏瞿白伸手探了探梁温额间的温度,又觉他们吵闹,脸色一沉,眉头一皱,便是一副凶相:“滚出去吵。”
他这一出声,元宝才想起来不知道哪来的大活人,还没开口问,便被姜岳衡拉出门外。
“那个人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元宝透着忧色。
姜岳衡捂嘴张哈,眼角泛起泪花:“别管了,你郎主的人。”
郎主的人……元宝心里嘀咕我怎么没见过。
那就是好人,元宝立刻放心了。
天将破晓之际,梁温才醒来,掌心带着温热的触感,她偏头便见苏瞿白坐在她床侧浅眠,棱骨分明的手轻握着她的指尖。
梁温一挣,他便醒了。
他又握住她逃走的手,梁温再挣没挣过。
“哪疼?”他低声问。
梁温摇头:“不疼。”
他又道:“身子骨那样弱。”
梁温偏头:“自是比不上你。”
苏瞿白闷笑起来:“还能与我拌嘴,看来是没事了。”
“本就没事。”梁温声音低低的,还有些哑。
梁温的指尖跟烫到了一般,微微蜷起,却忘了还被他攥在手中,指尖划过温热的掌心,带来酥麻的痒意。
她抬眼直言:“手还要握多久?”
苏瞿白握的更紧,装模作样的摸到腕内的脉搏:“嗯,自脉象来看,确实无事。”
梁温差点被他的厚颜无耻逗笑:“倒是我眼拙,没瞧出苏少卿还有医者的天分。”
“嗯,那下次多看两眼。”他接的自然,梁温不说话了。
苏瞿白却来劲了:“怎么不说了?”
梁温又一挣,这次却轻松的将手挣出:“说不过你,说什么?”
“那就说点正事。”苏瞿白将屋内的窗子打开,初升的圆日映红了天际。
梁温坐起身来,还是昨夜的绛红色翻领胡服,沾染着一夜未消的脂粉香,真是难闻。
说起正事,梁温正好有事要问:“我来丰泽县上任是不是挡了他们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