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苏瞿白与他们背向而驰。
待梁温赶回县衙时,实木门紧紧关着,她才登上台阶,门便被衙役推开,露出门后的一干人来。
梁温视线快速在他们身上掠过,最后停留在梁老夫人身上。
心下稍安。
她停在台阶下方,俯首作揖:“不知节度使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沈巍的目光落在下首,像是带着刺一般打量着她。
声音暗沉粗犷:“梁温?”
梁温抬眼:“正是在下。”
沈巍硬朗的五官突然柔和下来,“我见过你,长大了,越发好看了。”
梁温默声,柔声的轻笑响起,梁老夫人笑着唤她:“裴安,你当时还小,许是记不得了。”
梁老夫人拾阶而下,边走边道:“你父亲当年与节度使情谊深厚,你满日宴时节度使特意来府上瞧过你。”
话落,梁老夫人已经站到梁温身旁,同梁温一起,向上看着沈巍一行人。
气氛和谐又僵硬。
沈巍爽朗笑道:“是啊,他当时确实太小了,就那么大点,跟个团子似的。我一生无子,且与梁兄交好,在我心中,梁温与我亲子无异,以后有事尽管来找我。”
梁温也挂上笑:“节度使身份尊贵,卑职只是小小的七品官,平日里还望您多多提携。”
沈巍踏下台阶,将手搭在她单薄的肩上:“岂能妄自菲薄,县令好啊,以后的路长着呢。”
他收回手,对上梁老夫人:“我此行来,就是来拜访拜访您。许久未见,心中也多了几分牵挂。如今瞧见您身康体健,也放下心来。时候不早了,就不叨扰了。”
沈巍这便大踏步离去,孙磊似笑非笑地睨了眼梁温,便跟着离开了。
梁温挥手遣散了门口聚集的一行人,扶着梁老夫人的手向内院走去。
行至院中,梁温便问道:“祖母,沈巍和您说什么了?”
梁老夫人抚了抚她的手,“放心吧,没说什么,就是一些关切人的场面话。”
梁温嗯了一声,随后问出心中疑惑:“沈巍与父亲是旧识?”
梁老夫人脸上笑意淡了些:“你父亲好结亲友,旧识没个百都对不起他整日外出交际。沈巍与你父亲好到何种程度我不知,但人家主动提及,也没必要去抹他的面子。”
刘嬷嬷提着壶新茶进来,给她们二人分别倒了一杯。
“你尝尝,这是咱们自家庄子上产的,数目不多。”梁老夫人轻呷了口。
梁温饮了一口便作罢:“涩味更重了些。”
“这是一泡的茶汤,滋味自是不一样。”梁老夫人倒是喜欢。
梁温的视线滞留在浓厚的茶汤上,梁老夫人打眼一看便道:“你心不静。”
没等她说什么,梁老夫人便调笑道:“可是这茶苦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