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路也定睛仔细看了看:“是的,您没看错。”真是奇了怪了,若不是看这如高山般耸立挺拔的身姿,这熟悉的衣服,少主他摘了面具是真认不出来。
锦九上前走来,笑道:“少主你原来真不是面目狰狞啊,过去小钦传你眉目清秀,玉树临风时,我还不信,如今看来,果真没错。”他话音又一转,“不过,你为何今日摘了面具?”
“想摘便摘。”寒云峥淡淡回道。
紫兰山与黎沁相别后一段时日,他无意中得知黎沁因他为了救她也中了寒莲香郁郁寡欢的事。
后来又得知她要来玄霞山练功抗毒,为了防止黎沁见到他再心生愧疚,他便戴上了面具,隐藏了他的身份。
如今,他有些后悔了,若是当时他坦白了他的身份,他们正常相爱,也许后面他就不会费劲心机再利用她的愧疚了。
可世上从来没有后悔药,能够走到现在他已经十足幸运了。
“渍渍渍,果然是有了喜欢的人了,这等下厨的事都轮到尊贵的少主干了。”锦九进到厨房,靠在门框上戏谑道。
锦九可以幸灾乐祸的看着寒云峥,但鸿路可不能。他连忙将伞放下,走进厨房对寒云峥道:“少主,我来吧,您这是要做什么?”
寒云峥将勺子递给鸿路,“切几片姜和红枣,红糖我已经派人去我院子里拿了,用这三样熬一碗热汤。”
“好。”
寒云峥说罢,便提步往房子里走去。锦九连忙跟上,却也不敢再走快了,恐怕又失去平衡,因此小心翼翼地跟过去。
寒云峥已经将姜切好,泡了红枣,鸿路利索的将枣切片,熬汤,转头看了看那个依旧在点火炉的少主暗卫禾念。
禾念跟着寒云峥回了玄霞山后,一直未敢露面,刚刚才从后山被召来。
“你怎么还没点好火?我来的时候你不就在点了,我这都快完事了,你还未点好?”
禾念伸出胳膊将脸上弄乱的碎发往一侧推了推,愁苦的说:“这怎么点不着?”
鸿路只好蹲下,凑近调侃:“你这武功是我们暗卫中最高的,这么多年在少主身边看来是过的不错的,否则怎么可能连生火都不会。”
他边说边动手:“你刚开始点火时不要拿这些粗的木柴,块头太大,不易起火。你要先多用些这样的小树枝,等到火大了烧起来了,再放上粗木柴。”三说四说,火就点着了。
禾念算是学到了。
寒云峥和锦九先后进入房间,黎沁还是昏昏迷迷,眼皮在打架,胃肠在翻滚,小腹在绞痛,整个人蔫了一样。
寒云峥轻轻唤了声黎沁。
锦九进门后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皱眉问道:“怎么回事?红糖、姜水和红枣,莫非是癸水来了?”
寒云峥嗯了一声。
“谁家姑娘来癸水这么大反应,我这就去把医老他老人家请来看看。”锦九立马起身要往门外走。
“不必了,她是因体内有寒莲香的毒才加重的。”
禾念这时候把火炉端了进来,放在了地上。
锦九又坐了回去,心疼不已:“我家小钦怎么受了这么多苦,又是寒毒,又是忘情散,又是鹤顶红,又是心头血的,不知是谁这么不怜香惜玉,若是让我在山下抓到那些仇人,定将他碎尸万断。”
寒云峥打了个喷嚏。
锦九眼神鬼祟的看了他一眼,寒云峥心虚极了,忙把鸿路手中的那碗红枣姜汤接过来。
他温柔叫醒黎沁的声音让锦九浑身起鸡皮疙瘩:“真是像变了个人,可怕。”既然小钦不舒服,少主多照顾些也不会有什么蜚短流长,锦九便放心离开了。
鸿路和禾念也识相退下。
寒云峥将黎沁叫醒,扶她起来,揽在了自己怀里,又端起红枣姜汤,一口一口喂给黎沁。
喝了大半碗她便喝不下去了,只能继续蜷缩在床上,不过姜汤喝完,她身上稍微暖和了一些。
她翻了个身,换了个姿势,想要让肚子疼的稍微差些,一只大手突然从背后伸了过来,覆在黎沁压着肚子的手上,黎沁感到一阵暖意传来。
寒云峥将黎沁揽在怀里:“对不起,沁儿,是我骗了你,又诱你毒发。”
寒云峥炙热的手心将她小腹敷热,黎沁意识清醒了许多,她本想往里挪一挪,不想与他靠的那么近,没成想力气不足,他又将她紧紧拉着。
“你不必内疚,是你因我中了寒莲香,是你护我,替我受了寒莲香蚀骨之痛,所以我不怨你了。”黎沁轻声回道。
他听此更紧紧的将黎沁抱在怀里,伏在她耳边,红了眼眶:“若是早知玄霞山上的你心悦于我,我断不会费尽心机算尽一切。”
他顿了一顿,又缓缓叙道:“你曾一直愧疚让我也中了寒莲香,可我在想,若是没有紫兰山上你的救助,我可能就死了;若是没有在玄霞山上这么多年的陪伴,我可能永远无法从我母亲去世的阴影中走出来;”
“我在想,若是再重来一次,我会不会依旧想方设法把你从南黎带到北辽。”他低头看了一眼黎沁,心猛地抽动了一下,鼻尖酸酸,“我想,我还是会那么做的。不管你以后怎么怨我,怎么恨我,不知你的感情,我都曾不后悔那样做。”
“余生,任凭谁也不许将我们分开。你也不许,生生世世,我只有你,你听到了吗黎沁?”
回应
寒云峥的话回绕在黎沁脑海里,她翻过身去,与他四目相对。
她曾觉得少主高高在上,远离风尘,有一种孑然一身的高傲感。当她意识到自己心底的仰慕之情时,她抑制过,却无奈对他的心意越涨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