苠娜把板凳拿过来,茯苓又倒上了一杯茶,递给高公公,高公公感激不尽:“多谢公主照顾我这老身子。”
喝完了热茶,高公公才把来由说了:“王上让老奴来问问,魏王妃与公主闹别扭是什么情况?”虽没直接问,但都知道,问的就是她把魏王妃扔到池子里的事。
果然这种人就知道告状。
还没等高公公说完,黎沁就抹开了眼泪,带着哭腔说道:“原是我不懂事,打扰了魏娘娘休息,还没等我怎么说,魏娘娘就朝我扔过来一碗汤,打了我的丫头不说,还要打我。这都不算什么,可她还羞辱我的母后。我不过是看着母后委屈,顶撞了几句,她便要打我,我是个怕疼的,害怕之余一不小心便躲了她,让她掉进湖里了。我当时可害怕了,忙去找人救她,呜呜呜……”
“这……”高公公看黎沁这委屈,说的这也挺惨,他也知晓魏王妃是个蛮横的,沁公主又是多年幽禁,只出了一两次宫门,自然胆子小。心里想着魏王妃说沁公主侮辱她,欺负她还把她扔进池子里这简直不可能。自然这心里的称偏向了黎沁。
“这魏娘娘身体还好吗?可别凉着了,要不是我身子怕冷,这雨天我一定亲自到父王面前认错,阿嚏!”黎沁说的那叫一个真心实意。
高公公连忙站起来:“公主放心,魏王妃身体无大碍,就是着了点凉,太医看了,开了点药就无事了。王上叫老奴来问问,老奴了解了情况,这就回去交代。公主也应多注意身子。”
黎沁又可怜又客气道:“多谢高公公了,苠娜,送高公公,顺便带上些补品给魏娘娘,算是我不懂事。”
苠娜忍住笑,送高公公走。
寒云峥从屏风后面出来,笑着道:“公主如此可怜啊!”
茯苓在旁一直偷笑。
“公主威风凛凛,当时在下看了目瞪口呆,实在是佩服。”寒云峥坐会榻上,不经意地说道。
黎沁当场石化。
“云峥哥哥,我们也算称得上兄妹,您和我是一心吧。”黎沁端着刚热好的上等好茶,殷勤的端到寒云峥面前。
她终于明白了祝展轻受到威胁跑的如此飞快时的心境了。
——
晚上睡梦中
一个小姑娘独自在山林中行走,山林陡峭,烟雾缭绕,了无人烟,甚至连毒虫毒蛇都没有。
小女孩沿着崎岖的边缘绕着山爬行。在半山腰处碰见一个小男孩,男孩比她大,他身子悬在崖边,只有一只手顽强的用力的捉住悬崖边的一块石头。
小女孩连忙过去,跪在悬崖边,从腰上抽出一条细长的绿色绸带,探着身子用绸带缠住小男孩,用力打了个死结。另一端绕过一棵大树拴在一块大石头上,小女孩用尽全力将大石头推下悬崖,石头带动着男孩上来,但石头的力气太大,将树连根带起,小男孩刚被带上来,又被石头……
“啊?”黎沁从噩梦中惊醒,茯苓值夜,连忙过来,问道:“公主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
黎沁扶了扶晕晕的脑子,点了点头:“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茯苓将蜡烛点上:“现在刚刚是卯时,公主要继续睡会儿吗?”
黎沁被噩梦惊起来,也不是特别困:“既然醒了便不睡了,起床梳洗吧。”
“好。”茯苓过来,准备服侍黎沁,点上灯一看见黎沁的脸,吓了一跳:“哟,公主你这脸怎么如此红。”茯苓将手放到黎沁额头上,好烫。“公主您发烧了!”
茯苓连忙去叫苠娜。
苠娜来开了药方,嘱咐道:“公主昨日淋了雨,加上您身体本来就畏寒,这才发了烧,最近天气阴沉,还是尽量少出门。”
“嗯。”黎沁答应了一声,看向窗外,外面还淅淅沥沥下着雨,看来近日又要窝在宫里了。
她一月前刚穿越过来时,身中鹤顶红,堪堪养了近一个月才养好,好不容易出几趟宫门,还遇上魏王妃又淋了雨。
看来,她还是适合幽禁。
苠娜去煎药。
茯苓搬来火炉,从衣橱中拿出稍微厚一点的棉衣,给黎沁穿上。
黎沁突然瞥见那边搭在衣架上的衣袍,问道:“世子衣衫怎在此?”
茯苓道:“昨晚世子走后,我去收拾后殿,发现世子淋湿的衣物忘记带走,便让人将衣服清洗后带过来晾干。”
“嗯。”黎沁身子不适又趴在榻上,“记得今日将药膏拿给北辽那小侯爷,顺便衣服晾干后给世子送去。”
“公主,还有一事,须禀告你。”茯苓又道,“世子衣物的熏香是木槿花香。”
木槿花香,黎沁微楞。
她这个身子,畏寒不是别的原因,是因为中了寒莲香之毒。寒莲香,莲香入身,寒气侵及肺腑,仅有木槿花可抑制毒性。木槿花香熏衣,木槿花瓣入药,可世间木槿稀有,王后和太子寻觅多年,才在萧露宫栽种了一棵小小的木槿花树。
寒云峥为何也用木槿花熏香?
莫非他也中了寒莲香?否则他哪里来的木槿花?又如何躲过王后和太子的寻觅留下木槿花树?
种种疑问,让黎沁越发觉得,寒云峥的确不简单。
黎沁睡了午觉后,将王后前一段时间安排在萧露宫的暗卫叫了出来。
原本的黎沁有武功,不需要暗卫。
后来以为黎沁失忆了,没了武功,便派了三个暗卫来。
黎沁亲切问道:“在这里住的可还习惯?”
三人点头。
“第一次与你们谈正事,将我接下来的话听明白了。在我宫里,只有我,我的起居丫鬟茯苓,小医女苠娜和小厨娘尹朵四人说的话是必须服从的。其他丫鬟奴才,与我是不是一心我不得知,你们最好知道谁是你们的主子。“黎沁挑眉,低头摸着身上盖着的毯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