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沅嗯了声。
程沅有些心虚,皇后娘娘说让殿下带着她熟悉京城,可是她七岁进宫之后,多数日子都在宫中度过,只有偶尔能出宫和家人?相聚,她对宫外的世界也并不熟悉,又怎会知晓她离开这三年京城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呢?她对京城的了解,还停留在她七岁之前的记忆。
只是皇后娘娘那般说,她听见了,一时私以为能和太子殿下有单独相处的机会,所以答应了。
早知是今日这般情况,倒不如当时便拒绝得?好。
程沅有些灰心,可心里另一个声音又在说,为什?么要拒绝?不论如何,今日总算见到了殿下,也算一个机会不是?何况殿下没有拒绝,不是也说明殿下待自己有些情分?么?
程沅打起了精神?,不自觉又看了眼姜雪容。
姜雪容只垂着眸子,并不说话,也没与太子殿下有什?么接触。
姜雪容昨夜没有睡好,这会儿还有些困,不想说话。她想着今日的主角也不是自己,她作为一个陪衬,安静没有存在感才是正确的。
没一会儿就到了聆鸢坊。
聆鸢坊是京城内最大的古董字画聚集地,不少古董字画收藏家都会委托聆鸢坊出手,且聆鸢坊的掌柜保证字画是真的,若是买家买到假的,聆鸢坊会十倍赔偿买家的损失。聆鸢坊内不止有古董字画,也有一些当代的著名画家或者书?法大家的作品,也会委托聆鸢坊出手。
四?个人?才一踏进聆鸢坊,就感觉到嘈杂的人?声扑面而来,热闹非凡。字画这种东西,一向是有钱人?家才能玩得?起的,因而来聆鸢坊的客人?也大多非富即贵,纵然?如此,聆鸢坊内还是人?满为患。
有店内的伙计迎上来:“几?位客官,楼上请。”
聆鸢坊的伙计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一眼就认出四?个人?身份非凡,绝对不是小富人?家,机灵地请他们上楼。聆鸢坊的一楼是给那些有些小钱的人?坐的,而二楼则是给大富大贵的客人?。
上楼时,正巧有客人?下来,与他们迎面擦肩而过。姜雪容有些呆滞,没注意,便被人?撞到胳膊,踉跄了下。萧明彻眼疾手快,揽住她的腰,将人?稳稳抱入怀中,语气有些严厉:“眼睛看路。”
姜雪容哦了声,道了声抱歉,又忍不住用帕子掩嘴打了个哈欠。
萧明彻看见她打哈欠的动作,不知怎么,脑子里闪过昨夜那张濡湿的床褥,又软和了语气,道:“跟着我。”
毕竟出门?在外,他便没有自称孤。
姜雪容乖巧点头,老老实实贴在萧明彻身侧。
楚当风忍不住打趣:“不是,我说,殿下,你们能不能考虑一下还在旁边站着的我们啊?”
说罢,余光瞥见程沅,又尴尬地咳嗽了声,道:“快上楼吧。”
四?个人?被店里的伙计领着,进到楼上雅间里坐下。伙计又沏了一壶茶过来,另送了些瓜果吃食,道:“几?位客官稍等等,咱们还要一会儿才开始今日的拍卖呢,你们几?位来得?正是时候,今日拍卖的可是前朝画师白?衣先生的画。”
程沅接了一句:“可是那位画了《四?季图》的白?衣先生?”
伙计闻言,对程沅投去赞赏的目光:“看来姑娘是懂行的。”
程沅谦逊道:“只是略了解过一些,也不算太懂。”
伙计道:“那小的就先下去了,几?位客官若是有别的吩咐,可以叫小的。”
伙计离开后,楚当风调侃程沅:“程姑娘可真厉害,博学广识啊。”
程沅笑道:“楚世子真会说笑,这些事?难不成?楚世子竟不知晓?”
楚当风挑眉道:“你别说,我还真不知道,谁不知道我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不学无术得?很?。”
程沅看向萧明彻:“那殿下肯定知道,姜良娣也肯定知道,你这么打趣我,让我在他们面前无地自容了。”
萧明彻道:“孤倒是知晓,但?不妨碍你的确厉害。”
程沅听他这么说,脸颊泛出一阵红。
姜雪容骤然?被提及,只好道:“什?么白?衣先生,我没听过。”
程沅似乎有些意外:“姜良娣竟不曾听说过白衣先生的名号么?”
姜雪容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