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啊。”江渡岳敲了敲方向盘。
“从京市开回来?”沈匀霁眼睛微微睁大。
“嗯。”江渡岳说得轻描淡写,“也没很久。”
沈匀霁呆呆地望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京市开车到沪市,至少十几个小时!
江渡岳好像明白了她的心思,忽然摸了一下她的脑袋,道:“一点儿不累。”
接着,他像是哄小朋友一般问道:“准备好了吗?我们要去看雪了。”
沈匀霁其实只是不想待在家里,她现在才反应过来,沪市根本没下雪。
她轻声问:“去哪里看?”
“天池啊。”江渡岳启动了车子,“还好这儿没下雪,去长白山的飞机可以正点起飞。”
“长白山?!”
“对啊,所以我才说要和你爸妈说一下啊,大过年的,不声不响就把他们女儿拐走了多不礼貌。”
江渡岳一边打方向盘一边说道。
沈匀霁简直难以置信,自己随便的一句话竟然被当了真。
直到下午飞机降落,冰冷又新鲜的空气吸入肺中,沈匀霁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到了长白山。
上次来长白山的时候,她还在上小学。
那也是某年的春节,生意成功的老爸突然兴起,带着妈妈和沈匀霁一起跑来天池过年。
那时她的手臂还是光滑素洁的,家里也是
富裕充足的。
“妈妈!是雪呀!”小沈匀霁兴奋地乱蹦乱跳。
妈妈刮了刮她的小鼻子,笑着嗔怪:“女孩子要文静一点!怎么虎里虎气的。”
爸爸却在维护宝贝女儿:“咱家小霁开心就好!”
妈妈故意逗爸爸:“是吗?那要是以后她太活泼,把男人都吓跑了怎么办?”
爸爸却说:“那又怎样!爸爸养小霁一辈子!”
……
这些记忆中的片段冲淡了沈匀霁当下的兴奋,意识到这点后,她立刻停止了回想,做了一个深深的呼吸。
江渡岳在飞机上睡了一觉,此时已经精神抖擞。
他打开行李箱,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冬季温暖四件套,对沈匀霁招招手:“过来。”
沈匀霁还有点懵,听话地走了过去。
江渡岳先是俯身将沈匀霁外套的拉链拉好,又给她一一戴好了帽子、口罩、围巾和手套,像是个细心的家长。
“抬手。”
沈匀霁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还是乖乖地抬了起来。
只见江渡岳又取出一件又大又宽的白色大衣,给沈匀霁套了上去,瞬间她就被裹得像个企鹅。。
“这也穿太多了吧,我手都放不下去了。”沈匀霁小声抗议。
江渡岳却觉得还是不够,又把她的围巾往脖子里掖了掖,道:“不多,明天早上去天池,我给你准备了三条棉裤。”
“……”
但这并不是让沈匀霁最惊讶的。
到达酒店房间后,她看着豪华的布景和房间中央一张雪白的大床,意味深长地瞥了江渡岳一眼。
江渡岳眼神有些飘忽,心虚地摸了下鼻子,道:“我昨晚临时定的,只剩下最后这一间了,晚上我睡地板就好。”
“哦,”沈匀霁悠悠地回道,“也可以我睡地板。”
江渡岳清了清嗓子,道:“那不能,地板凉。”
“凉吗?”房内的暖气烘得沈匀霁已经微微出汗,她转身看着江渡岳,道:“我觉得挺热的。”
江渡岳被她审视着,却理直气壮了起来:“热就去椅子上面坐一坐,心静自然凉。”
“……”
“行了,别站门口了,去歇一歇,我来整理东西。”
江渡岳催促着沈匀霁,然后自然地接过了她手里的东西。
沈匀霁本想和他一起整理,但是她穿得过于笨重,手脚都不灵活了。
于是她只好先把一身的装备脱下,挂在了衣架上。
这时,一束金色的光投射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条光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