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恹脸上冷漠阴鸷的神情,待看见被自己血弄脏的蛋糕盒子后,变成了懊恼。
他用衣服下摆擦了擦手臂上的血,这才隔着衣服把松饼袋子拎起来。
松饼如果蹭到血,娇气的小家伙恐怕是不会吃。
他家离离鼻子灵的很。
许恹摇摇晃晃的走远,周错这回没敢拦,立刻打电话请示许家老爷子。
许家那位年过古稀的家主气的不行,不能来硬的,他便派了医生过来,让周错先给他亲孙子治疗。
周错坠在后面,偷偷跟着许恹一路去了那个简易的出租屋。
许恹累极了,他满心想早点回去找温良。
出来这么久,搞不好温良会生气。
推开门,许恹喊了声:“离离我回来了”
少年没有像往常那样,戴着围裙小跑着过来,接下他手里的东西。
许恹心中滋生出一阵不安。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没精力管不停滴落雨水的衣服,走进去,挨个房间找。
他家面积不大,总共就一室一卫一厅,一眼看过去其实就能看个遍。
但许恹不肯接受现实。
等他连着每个房间找了三遍,确认温良确实不见了时,他甚至觉得是刚刚那群许家人做的。
把他们都杀了。
那一刻许恹确确实实动了杀心——把所有动温良的人,全都杀了!
可随之他看到了被他忽略的茶几。
茶几上放着一个手表,旁边是他临走时给少年切的水果,挑食的小家伙吃的只剩下了苹果。
盘子下面压着一张纸条。
许恹抖着手捏起来看,上面写着:
哥哥,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不过我觉得你应该不会回来了不管了,管你看没看见,祝你生日快乐——陈小离。
陈小离是自己离开的。
许恹捏着纸条的手滑下来,用手掩着自己的红的眼睛。
半晌过后,空荡荡的房间里响起几声自嘲的冷笑声。
为什么呀
为什么陈小离拽着溺死的他不肯放手,拼尽全力拽他出泥潭后,却又抛下他。
为什么都要丢下他呀。
许恹心脏好像突然停止运作,剧烈的抽痛让他呼吸急促到窒息。
他无法区分身体和精神上的痛。
它们纠缠在一起,紧紧缠绕着他麻木的躯体。
额头流下细密的冷汗,许恹死死扣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最后失力的跪倒在茶几旁。
周错带着医生从门外冲进来时,许恹还在用流血的手去抓茶几上的手表。
男人沙哑的声音从胸腔里挤出来一样撕裂开:
“陈小离好得很你好得很!”
权利、地位,一切都将会是他建造巨大鸟笼的资本。
他要把逃跑的鸟雀抓回来,建造一座更坚固的笼子。
让他再也没机会离开他的、坚不可摧、密不透风的笼子!
“初步判断呼吸性碱中毒,需要尽快去医院”医生快采取急救措施,和周错简洁明了的说明情况。
话音刚落,许恹昏了过去。
手还死死抓着那块手表不放。
周错立刻让人送许恹上车去医院。
他留在原地看了眼这个廉价出租屋。
他不明白到底生了什么,能让那么强势的人瞬间被打倒一样,居然会引呼吸性碱中毒
他心焦力卒的关门落锁,将这里生的事禀告给许家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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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良坐公交车回了学校,半路上开始下雨。
明明出门的时候还是个大晴天。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心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