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怎么样的玄机,就绝对不是那个自立山头为王,嚣张跋扈的玄机!
为什么会是这样?
霍青鱼也清晰地记得,那个女子给他的回答,她对霍青鱼清清楚楚的说:“我是宣姬!”
“她是宣姬!”
“我是宣姬!”
寇占星和水底玄机的回答,交替着在霍青鱼的耳畔回响。
“你们一个个的,宣姬还没找到就先下定论。有些东西能假,有些东西怎么都假不了。”霍青鱼看着诸邪崴了一边的模样,挥刀去的时候只笃定着一句话。
“我就是想要证明清楚,玄机就是玄机,她只是不荒山上的大当家,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的女土匪而已,从来就不是……什么宣姬,也不是什么程序指令,她就是她!”
刀锋破开了钢铁,凌空一刀挥砍下去,就连门前仅余的一根钢铁柱也断了,刀锋破开的钢铁划断眼前纷纷一切,随着霍青鱼的话,一并落地。
诸邪支撑着身体的那根石柱被砍落,身子一下子倾斜,轰然一声,整栋房子也倾倒在地,碾碎身旁野草,也荡得尘土飞扬。
与之一同落地的,还有霍青鱼手上的长刀雄狮。
霍青鱼一身的裂痕,鲜血顺着裂痕流淌出来,在霍青鱼站不住半跪在地上的时候,那
些血就顺势滴淌在草间。
诸邪暂时倾斜,寇占星壮大了胆子过来,扶住了霍青鱼,本来想开口的。
但却见霍青鱼在那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他唇齿启阖,说道:“不荒山的人,世代越不过这趟界碑,寇天官……也没能例外。”
寇占星本想反驳的,父亲不是出去了吗?但想到父亲临死前的模样,寇占星又无言反驳了。
“父亲死时,肝肠寸断,极其痛苦。”寇占星终究淡淡地说了这一句,于寇天官而言,这还是死于不荒山的诅咒之下,他出逃二十年,始终还是在命运的股掌之间。
“寇占星,你父亲当年在坚持什么?”霍青鱼看着倒下的诸邪,忽然问。
“但行诛邪事,莫悔来时路。”寇占星毫不犹豫地说。
闻言,霍青鱼笑了起来,是那种从肺腑里传达出的豁达笑意,笑着笑着,有一滴血从他的眉心滴淌至眼睑处,碍住了视线。
霍青鱼伸出手胡乱地一擦,鲜血在眉心中间斜斜地往上擦去,如似在斑驳的龟裂的地面上燃起的一朵火云。
“寇占星,我也是!”
霍青鱼站了起来,对上寇占星诧异地看着自己的目光。
而前面,倒下的诸邪重新调整了一个方位,以它能站立起来的姿态重新站稳起来,寇占星见状,不禁又苦着一张脸,“又来?”
这家伙,就死不了是吧!
却见霍青鱼重新弯下腰,又再度捡起他的长刀,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
“生在这片土地上,就有责任去守护这里的人,我既然答应了玄机帮她找宣姬,那就一定要找到。”
霍青鱼一边说着,一边持刀继续朝着诸邪而去,“如果,结局真的证明了她就是宣姬,的那么……我亲手将她送回龙脉里去,永不出皇陵就是。”
这下,寇占星是彻底地怔住了,原来……他是这想法。
有那么一瞬间,寇占星的心里也在动摇,霍青鱼如此坚信,究竟是不是父亲当年搞错了?
有没有可能,玄机真的就不止是一个傀儡替身,真的另有其人?
玄机!
玄机!
到底……你是谁?
于玄机而言,漫长无边际的漆黑岁月,仿佛还在持续,当初随着实验室里的人员一同登山的时候,被深埋在地下,她经历了一场比岁月长河还要冗长的轮回。
直到,李瑶之从龙脉里,亲手为她拨开面上的黄沙,她睁开的第一眼,看到了那个男子,霍青鱼?
不!
李瑶之!
诚如这一刻,山寨的寨门轰然倒下,整个的不荒山震了又震,玄机再度被那山石泥土所覆盖,在她体内轮转的记忆里,似乎在不断地倒片,不断地回闪着这些过往。
“天工造物,竟能有这般完美无缺的人。”
“我要带你离开不荒山!”
“我是宣姬,代号……玄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这一句话,让玄机不禁打了个激灵,睁开眼的时候,正好上面有嘈杂的人声,不少人的样子,他
们在上头用力地搬开压在自己身上的巨石。
当巨石被掀开的时候,玄机睁开眼的那一刻,她仿佛……再一次从雪山底下被人挖出来,那种漫长无边的黑暗将她所有的美好与期盼,全部一点一点地侵蚀,至到绝望,直到麻木。身体不能动,思维却在跳动,不像活着,却也死不了。
在这一刻,玄机睁开眼的这一刹那,眸里流露出的阴柔,看着这个世上的一切都蒙上了一抹厌倦,这让救她出来的土匪们。
全都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