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有坐骑狼代步就不知道自己身上的伤势几斤几两了,之前半身的骨头都折了不知道多少根,现在感觉不到痛了要下来走两步了,殊灵倒是看他还要不要自己的骨头了。
晏来归:“……”
好的。
晏来归默默收回自己的脚,不下去了。
殊灵不都走出去很远了吗,怎么跟背后长了眼睛似的,这也要特地过来拦他一下。
巨狼欢呼一声,驮着晏来归往山洞里走去,殊灵见状这才放过了晏来归,抬手把镜悬召了回来,收回内府修养,再往相反的地方走去。
他正欲去下一片区域清除残余魇气,外放的神识却忽地一动。
他蓦地回头,看见晏来归偷偷摸摸地戳戳小狼,示意小狼跟上自己。
被抓包了晏来归也不慌,施施然往巨狼背上一躺,一副他什么也没做的模样原地开装。
等到殊灵转过身去,晏来归就立马坐起身来,继续戳小狼。
巨狼也非常喜欢晏来归这么重用它,要知道贴身给晏来归当床榻的机会是它和其他大大小小无数灵兽打了好不知多少架才抢来的,晏来归用得上它!
这比任何夸奖的话语还要让巨狼兴奋。
殊灵:“……”
到底什么时候能让人省心一点。什么时候。
晏来归凝视着他,轻声说道:“殊灵,我不走,是因为担心你的身体。”
他不信殊灵是个无知无觉的铁人,那般三番两次透支自己,一次只能咽一颗的灵丹,当初事态紧急,殊灵一次性咽了一整瓶。
事后想想,也亏得殊灵是化神期的修士,体内经脉才没有被排山倒海般海量的灵力冲得爆体而亡。
只是现在殊灵应该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就是了。
加上这个秘境之广阔,有魇气残存再正常不过,就连晏来归也无法保证自己在虚弱之事能不被魇气趁虚而入,殊灵每次都这么强撑,晏来归怕他迟早要出事。
嘴硬心软。这人哪里都好,就是这张嘴也太硬了。
殊灵站在原地,仰头看着朝他伸出手的晏来归。
他有时候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好像无论他竖起多高多尖锐怪异的荆棘,晏来归都能在荆棘丛外好奇地拿顺手捡来的木枝对着荆棘丛一阵敲敲打打,拨开一个小口之后偷偷摸摸地钻进来,再毫无芥蒂地弯着眉眼冲他笑。
而殊灵站在破了个洞的荆棘丛面前,看着晏来归澄澈灵动的剔透紫眸,心想有时候真的不能怪荆棘丛不吓人。
晏来归就是有这种魔力。
殊灵低下眼眸,掩住眼中晦涩情绪,他想起晏来归昨日软绵绵抬不起来的手,没接,足尖一点就飞上了巨狼的脊背,在晏来归身后坐下。
晏来归收回手,将手放在眼前疑惑地来回看了看,上面也没有什么脏东西,真诚发问:“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殊灵顿了一下,说道:“不是。”
殊灵发现有时候晏来归这个温软的性子,好就好在这里。
他不擅言辞,而晏来归有话必问。
殊灵坐在晏来归的身后,他俯下身,用一种界限模糊的姿势从身后轻轻拥住晏来归,然后抬手覆在晏来归的左手上,摸索着找到腕骨的位置,指尖轻点在上面。
晏来归本来还在好奇殊灵在干什么,怎么突然就凑了过来,结果殊灵指尖轻扣的地方微一发力,晏来归就感觉到了从骨头深处逐渐明晰起来的疼痛。
晏来归啊了一声,还未等那股疼痛彻底放大,殊灵手上的力道就骤然松掉,然后重新带着烫意拢了上来。
暖烫的手心贴在晏来归的手腕上,方才那股即将发展成钻心之疼的隐隐作痛无形消弭,晏来归的手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感觉,寻常自由活动不会受到影响,只是在特定的角度和发力之下还是会牵扯到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势。
“……”晏来归眨眨眼睛,惊叹道:“天啊。”
他光顾着浪了,真的没有发现他现在居然如此脆弱,连稍微用力一点都不行。
殊灵甚至比他还要清楚他的身体哪里愈合好了,哪里还没有。
一想到方才殊灵因为他半身伤势没好所以克制地没有接他的手,晏来归就觉得心里软软,开心地往身后的人怀里窝,小声说道:“殊灵。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好啊。”
殊灵身体不自然地一僵,感觉到温软的身躯毫无防备地跌入他的怀里,语气生硬道:“你若当真感动,就别再想着搞什么幺蛾子。”
还嫌自己伤得不够重。
晏来归太喜欢他这幅古板又严肃的模样了,特别是骂人的时候,语气生硬不说,还半点威慑力都没有,刀子嘴豆腐心。
晏来归新奇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
他话还没说完,殊灵就低头在他右肩处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晏来归啊了一声,差点跳起来,控诉道:“你干什么?”
见打断了晏来归后面要说的话,殊灵便不咬了,装作没听见。
晏来归越想越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任由人家欺负,在殊灵怀里转过身来,掰着殊灵的肩膀,也照模照样地在他颈间咬了一口。
殊灵:“……”
当然,由于晏来归不舍得太过用力,只咬出一点淡红的印子便满意地收了手。
笨蛋小晏欣赏着自己报复回去的杰作,对上殊灵怪异又复杂的眼神,轻哼道:“你什么眼神,不准我报复你么?”
殊灵抬手摸了摸颈间的淡红牙印,没说话。晏来归和他大眼瞪小眼,看了看殊灵,又看了看他颈间那个怪暧昧的牙印,也不知道是不是终于意识到了哪里不妥,他身体微微一僵,背着殊灵转过身去,烫红着耳尖不吭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