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间屋子外站了很多形形色色的外邦人,应该都是来取户籍的。
这些外邦人,每一个都有亲人朋友在旁边,只有穆厘是一个人来。
穆厘走过去,跟官差报了名号便在一旁等着。
虽说来时心情高涨,但真的到了这里,心情反而平静。
那些外邦人讲的话他听不懂,却让他想起了他的妈妈,他的妈妈是法国人,从小他们对话用的就是法语英语中文混合,说的时候压根没注意过用什么语言。
哪个顺就说哪一个。
但是这种习惯到了学校就容易被人说装逼。
天知道他压根没这方面的意识。
不过这习惯他没刻意改,后来受身边人的影响,慢慢的,大部分都变成了中文。
再之后便是他考上了高中,去了有很多混血儿的学校,周围有了很多讲法语的同学。
家里说法语的人没有了,但是学校有很多。
这让他觉得安心。
结果来了这里之后,别说法语,英语都没了,就连中文,有时候都变成文绉绉的古文。
“穆厘,哪位是穆厘啊?”
穆厘回神,连忙举手应道:“我!我是穆厘!”
那官差说:“你的户籍好了,进来取。”
穆厘跟着官差进去,房间里有六张长桌,每一张后面都坐着人,这些人忙着看手中的纸张,有人进来也没空抬头。
发户籍的官差见到穆厘,看到他一头红发,笑了笑,循例问他:“你便是穆厘?”
穆厘点点头说对。
“来,在此处签字画押,户籍就可领回去。”
签字,要换成刚穿越过来的那个穆厘,他还真不敢写这个字,不是怕字不好看被嘲笑,是怕这两个字把人家府衙的名册写坏。
两个字,满一张纸,成何体统?
不过现在嘛,穆厘提起笔,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名字,字依旧不好看,但至少字不大,还隐隐透着一股潇洒。
官差笑眯眯地看他落笔,“你这字,比你一开始来时,写得要好许多。”
穆厘一愣,抬头看着说话的官差,有点懵:“你……认识我?”
“哈哈,你这一头红发,长得这么帅的小伙子,却写了那么一手难以入目的字,我们可都记得呢。”
穆厘闻言,食指蹭了蹭鼻子,笑说:“这不是,刚学嘛。”
那位官差大笑了几声,取过一旁的竹筒,从里边取出一张,递给穆厘:“这是你的户籍,收好了。”
锦城的户籍只有薄薄的一张纸,他没有家人,上面只写了他的名字,出生年月,落户的地点,还有一个大红印章。
穆厘捧着这张纸,反复看了许多次,反复确认了这个印章的真假,回程的路上,他好几次掏出来再一次确认上面的名字是否是“穆厘”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