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在府里,所以沈倾并没有称呼秦鸾的名字,以免被有心人听了去,惹出事端。
听沈倾问起秦鸾,蝉衣瞬间笑弯了眼,“没有,听丫头来报,侯爷昨夜回来之后就兴致勃勃的去了拂春堂,不过没多久就被徐姨娘赶了出来,又不想去夫人和秋姨娘那里,最后只能到偏房睡了一夜,早上起来的时候,脸都是黑的。”
沈倾舀起一勺粥放进口中,绵润细滑,味道正好,“一会下朝回来估计会更黑。”
秦鸾入门的消息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完全违背了当今皇帝夫妻和睦,妾不逾矩的治家理念,阳陵侯不可能全身而退。
想至此,沈倾倏然笑了。
夫妻和睦,妾不逾矩,说的好听,又有几个人可以做到呢?
沈倾觉得,与其将那些痴男怨女强绑在一起做一对怨偶,倒不如稍稍放宽和离之策,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不比日日劳心劳神争执不休要好的多吗?
……
如沈倾所想,阳陵侯下了早朝回到府里的时候脸已经黑成了锅底。
就在刚刚朝堂之上,三位监察御史联合参了阳陵侯一本,言其不尊妻,宠溺外室,乱我朝风气,若是不加严惩怕是会引起一股不正之风。
此言恰好说在了皇帝心坎上。
如今朝堂上的一众官员,家风纯正的不过十之一二,剩下的不是偏宠妾室就是拈花惹草,而在此之中,阳陵侯的行为则是尤为严重。
于是皇帝直接拿阳陵侯开了刀,以作杀鸡儆猴之效。
上次刚刚因为夜宿醉仙楼罚了三个月俸禄,这次更是直接把一年的俸禄都罚完了。
阳陵侯心头憋闷不已,却只能跪下谢恩,并保证以后一定端正家风,为一众官员做表率,皇帝这才满意了些。
下朝之后,阳陵侯直奔沈倾的听澜院。
一路上他的心里都憋着一口气,而那口气的突破口就是沈倾。
如果不是沈倾胡作非为,秦鸾就不会同他怄气至今,他也不会在朝堂上丢尽脸面。
预料到阳陵侯此举的沈倾早早就在院子里等候了,还笑意盈盈的同他打招呼,“父亲连朝服都没来的急脱,想来是有要事找我了。”
阳陵侯脸上阴云不断积聚,已经顾不得院中奴仆众多,直接怒斥出声,“沈倾,你可知你昨日大张旗鼓将阿鸾接进府中,给我惹了多少麻烦出来!”
沈倾呷了口茶,语调轻快,“若是嫌麻烦,父亲当初别做不就好了,家里妻妾成群,外面小家温馨,这世上的齐人之福倒是都让父亲享完了。”
沈倾每说一句,阳陵侯的脸色便沉下去一分,可沈倾却是丝毫没有停口的打算。
“母亲操劳在家,竭力为父亲免去后顾之忧,徐姨娘守在府外,日盼夜盼待父亲归来,可父亲呢?为了一己私欲,两头欺骗整整十年,最后致使妻离心,所爱伤怀,这样的结果,父亲不该深思吗?”
被沈倾戳到痛楚,阳陵侯脸色瞬间难看至极,“沈倾,你这是在质问我吗?”
不等沈倾回应,阳陵侯再次怒声开口,“如果不是你,襄兰就不会气怒攻心至今卧床不起,阿鸾也不会与我生分至今不愿正眼看我一眼,都是因为你!沈倾!你就是个丧门星!”
越说越气,最后阳陵侯已经几乎失去理智,开始口不择言。
闻言,沈倾倏然起身,朝着阳陵侯迎面走去,嘴角不屑丝毫不掩,“丧门星?父亲这话真是可笑!
当初欢欢喜喜迎我过门稳固穆家势力的时候父亲怎么不说我是丧门星?
心安理得花着我的嫁妆日日吃好喝好的时候父亲怎么不说我是丧门星?
如今丑事被揪出,丢人丢遍整个盛京父亲倒觉得我是丧门星了,既然父亲这般不喜我,不若唤上我爹爹一起到陛下面前了了这桩婚事,还你阳陵侯府一个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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