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那位神秘人却对他如何处置的苏渔并不感兴趣,反而气定神闲地询问道:“你知道她掌握了什么证据吗?”
“天知道——总之,她不可能再碍到我的事了……不光如此,她也算是没有白死,多少用她那具还算有用的躯体,给组织的研究提供了些价值。”
梁泊帆一副无所谓地态度,将杯中仅剩的茶水一饮而尽,眼神狠厉,仿佛苏渔死亡的惨状还历历在目,刺激着他的神经,大为振奋。
那人只是淡淡提醒道:“她爸爸可是警察。”
“那又怎样?没有证据,他凭什么指认我?再说了,我只是个无辜的被女学生死缠烂打的好好老师啊,她要为我的拒绝殉情,我能有什么办法?”
“你最好别这么天真,如果不是尸检造了假,那她体内残留的你的□□可就露馅了,到时候你再装作一副无辜样子也说不清楚!再者,你不要忘了,她生前跟李南承可是有一段紧密的联系……而李南承,可不是你想动就能动的。”
梁泊帆却冷哼一声,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李家的势力已经不同往日了,我怕他?他明明知道我对苏渔的占有,不还是一样只能暗暗发火,什么都做不了吗?你是不知道他当年被陈逾川扫地出门的模样,狗都不如啊——”
“别太得意了,注意李南承和陈逾川的一举一动,别让他们抓住了把柄顺藤摸瓜。”
“放心吧——陈逾川对于当年的事都闭口不谈,自然是不敢淌这趟浑水的……至于李南承啊——你说,沈予臻算不算他的致命弱点?”
方才还以旁观者的姿态看待这件事的那个男人,突然冷言警告他:“你别打沈予臻的主意。”
“怎么?你又心疼了?当年人都给你绑来了,说放就放,差点让陈逾川那个老家伙找上了咱们的大本营……这次他又上赶着凑上来,不给他一点教训怎么行?”
那个男人并不理会梁泊帆的讽刺,依然语气沉稳,又颇具威慑力:“我还是那句话,沈予臻不能动。”
梁泊帆撇撇嘴,没再反驳他的意思,却还是不甘不愿地喃喃自语:“你留着他啊,迟早有后悔的时候。”
“别废话了,必须赶在警方之前,查到苏渔留下的线索——除非,她威胁你的线索,根本不存在。”
经过警方调查,确认了苏渔的死亡为自杀,而梁泊帆作为导员没有及时制止并不让其他同学施救,而被给予停职处分。
消息传入李南承耳朵里,他直接杀到了大院,直奔陈家。
而陈逾川当时就像是猜到了李南承会来一样,让保姆陪着伤心欲绝的柯嘉韵去外边散散心,自己则坐在客厅沙发里,等待李南承的光临。
“你们警方是怎么调查的?当时所有人都看到了,苏渔在天台上想要跳楼,同学之中有人想去劝解,可是梁泊帆却发话说苏渔肯定是骗人的,不让任何人上去,甚至在她坠楼时也阻拦着想要去查看苏渔伤势的医学生——这难道不可疑吗!”
李南承声嘶力竭地向陈逾川怒吼着,刚进玄关就一发不可收拾。
“梁泊帆的行为充其量只能算是判断失误或者道德问题,他没有实施实际的犯罪行为。”
陈逾川冰冷地复述着当时法院判决的结果,试图不被李南承的暴怒左右情绪。
“那有没有可能——当时站在天台上的苏渔,已经是一个死人,或者处于昏迷状态呢?你们不是在她的胃里发现了过量的安眠药吗!对了,她有哮喘——她的药被偷换了是不是!”
李南承一屁股坐在陈逾川家的茶几上,与沙发上的陈逾川面对着面,眼神死死盯着这个狡猾的老男人。
“那也不能说明这件事情跟梁泊帆有关系啊——而且,过量吞食安眠药,不是正好说明了她有自杀倾向吗?”
“你们——”
爷俩剑拔弩张的氛围被迫叫了停,一片沉默的死寂横在二人之间,谁也没有开口打破。
他们都知道,这就是法律的结果,是综合了所有证词和警方细致入微的调查之后,最合理的解释。
谁也无力改变,也不能改变。
“为什么一定要让苏渔死?”
似是恢复了些理智,李南承压低了嗓音询问陈逾川,但听他的语气,更像是握有筹码的逼问。
“苏渔不是那种老老实实任梁泊帆摆布的人——她当时被她姑父欺负,就一把火烧了他们家的别墅,连同着与她姑姑最纯粹的回忆,一起埋葬在火海……这么决绝狠心的人,怎么可能在被梁泊帆盯上后善罢甘休?”
陈逾川顿了顿,却只道:“我派人查了苏渔出事前后,京安医科大附近所有医院的就诊记录和监控,梁泊帆都没有出现过——如果真的是苏渔做了什么激怒他,甚至伤害他,让梁泊帆对她起了杀心的话。”
“那或者是苏渔算错了呢?她低估了梁泊帆的戒备心和战斗力,所以反被他迷晕扔到了天台,再用什么方法伪造了她主动坠楼的假象……”
“南承。”陈逾川皱着眉头,语气里颇为无可奈何地打断了他,“这些都是你的猜想,而且你不是警察,这件事已经划了句点,就再也与你没有关系了,你更无权介入。”
“可是梁泊帆有问题!而且他的问题严重到要对苏渔杀人灭口——苏渔那么聪明,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可以拿捏梁泊帆的证据或者蛛丝马迹!”
“够了!”
陈逾川突然拍案而起,试图用自己的气场镇压住无法冷静的李南承。
“你以为你这些言论,我想不到吗!老苏想不到吗!他是苏渔的亲生父亲啊,我也是看着苏渔长大的——我们对她十多年的感情,还比不上你跟她相识的几个月吗!我们比你更想要追查真相,可是我们有什么办法!没有证据,就是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