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李南承呻吟的余音全数被沈予臻吞咽进了喉中,而那只本是随意搭在浴缸边沿的手徒然攥紧,骨骼分明的手背顿时冒起青筋,另一只握着高脚杯的手也因为这突然的撞击不由颤抖,酒杯随之倾洒,血红的液体顺着李南承的嘴边一路勾勒出诱人的曲线。
沈予臻垂下来头,虔诚地逆着红酒滑落的方向一路寻觅到李南承的唇瓣,几经辗转,暧昧交缠。
那只捧着李南承侧脸的手,不住地用指腹细细抚摸着李南承的肌肤,而另一只手则从他的胸前垂落之下,善解人意地替李南承疏解。
“臻臻……”
李南承的呼吸越发急促,他的手颤颤巍巍攀上了沈予臻裸露而白皙的肩膀,泛红的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沈予臻的肌肤,刺激得他心痒痒。
因为极度的愉悦感,李南承不由微扬起头,露出性感的脖颈,沈予臻的吻便顺势下移,直至那颗滚动的喉结,舌尖颇为沉醉地描摹着它的轮廓,唇瓣牢牢吮吸着它的凸起。
李南承只觉得浑身的血脉都喷张了,所有的理智早就已经迷失在沈予臻的柔情似水里,他仿佛即将来到欲望的顶点,却在即将释放的下一秒,被沈予臻的手强行堵住了唯一路口。
他有些心急,低头想要同埋在自己脖颈间的沈予臻理论一番,只是泛着水光的薄唇刚微微张开,就被沈予臻不由分说地含住了。
与此同时,李南承一只手颤抖着从浴缸边沿滑落在水中,寻寻觅觅终于覆盖在沈予臻的手背之上,似乎想要将它拿开,却没什么力气与沈予臻抗争。
恍惚间,只听沈予臻摩挲着他的耳垂,蛊惑道:“别急,陪我一起。”
两个人在浴室折腾完已经是后半夜,李南承早就不堪疲惫,在沈予臻的怀中沉沉睡去。
沈予臻倒是精神得很,细致地将半梦半醒的李南承清理好后,安安稳稳地将他抱回了卧室。
他只开了床头一盏微弱的灯光,就着昏暗的光线安静地打量着熟睡的李南承。
接连两天的彻夜荒唐,这是他从来完全不敢想象的温存。
沈予臻垂眸又在李南承的额头上落下一枚轻吻,总觉得如此直接地占有了他心心念念近三十年的男人,实在怠慢了他——这种感觉,就像是在毫无承诺和官方名义的认证下,白白占了李南承便宜。
他不想让李南承觉得委屈。
如此思虑着,沈予臻便打算做些什么补偿这个独自委屈的男人。
几天后,沈予臻特意抱着一束鲜花,并买好了抗过敏药,去京安大学附属医院接李南承下班。
——他想要完成当年被医闹事件打断的告白,正式确认二人关系。
李南承事先并不知道沈予臻会出现,他打着哈欠溜出来上个卫生间的功夫,刚好同沈予臻撞了个正着。
“臻臻,你这是……”
沈予臻非但没有被撞破的窘迫,反而很坦荡地将过敏药塞入李南承的嘴里,彬彬有礼道:“想邀请李医生吃顿晚餐,不知道李医生愿不愿意?”
“那我可要好好考虑一下咯——”
李南承接过那束花,边同沈予臻并肩往诊室方向走,边满脸春光地沉浸在沈予臻的心意之中。
结果说说笑笑二人拐过弯来,正巧偶遇迟羡搀着慕时岸从某个诊室出来,他们俩抬眼直直对上了李南承和沈予臻,霎时间,除沈予臻之外的三个人神色都有些异常。
李南承压根儿没想到自己会和沈予臻一起撞见慕时岸和迟羡。
大概是因为这个场景太过尴尬,李南承没好意思先开口打招呼,眼神便不自然地四处张望,结果一下子就落到了科室的名牌上。
——肛肠科。
嚯,更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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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医院门口意外撞见的结果就是——四个人大眼瞪小眼地坐在迟羡驱车挑选的某处餐厅吃饭。
李南承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无论是自己和慕时岸曾经的关系,还是自己和迟羡互相看不顺眼的敌意,他们都不该心平气和地坐在这里吃一顿美味的午餐才是。
大概是怕一言不合就打起来,迟羡还特地拜托了认识的经理帮他们四个腾出来一个包间,完全隔绝开大堂的热闹氛围,但这样一来就更显得他们四个人共处一室的情景实在太过诡异。
而自从见面以来显得最为局促的慕时岸,则是窘迫更多一点——毕竟在肛肠科门口碰见自己的前任,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只是他现在的注意力倒转移到了沈予臻身上。
这个曾经只出现过在别人口中的男人,却在李南承心底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所有人都知晓李南承对他的偏爱,李南承等了他十年,眼下看来,终于如愿。
他突然想起了李南承跟自己提分手的那天。
“时岸,我很抱歉,我不能放弃他……”
慕时岸的耳畔一直回响着这句话,还有迟羡冷漠的声音。
“像李南承那样在这个圈子混的游刃有余,怎么可能撇下莺莺燕燕跟你谈爱情?”
迟羡一字一句毫不避讳地刺痛着慕时岸的自尊心,他是阴暗处无光滋养的野草,也层渴望李南承那般耀眼的太阳。
只是迟羡比他还要了解李南承。
他们都曾沉浸在酒吧的迷乱之中,只为在同类人里找到一夜温存。
而这两个高段位的男人你来我往,在眩晕的灯光里暧昧拉扯,最后却因为谁在上谁在下的争执而不欢而散。
他们之间没有爱情,但又因为出奇地相似,眼底都有自己最讨厌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