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即便真有什么所谓背后组织的存在,我也根本不在乎他们想要做什么——我只要阿臻平安。”
李南承突然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似是记忆穿过手中的兔子耳饰,望见了十七岁的少年,模样青涩可爱。
“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他最重要。”
之前在国内,沈予臻和李南承基本都是同时出行,而且沈予臻本身也不是爱四处乱转的人,更体会不了飙车的快感,自然也就没有兴趣学驾照,直到现在,如果李南承不在身边,他就只能乘公共交通。
早晨因为跟李南承多聊了几句,他抵达迟羡律师事务所的时候正好卡着点,迟羡早就腾出时间在办公室等着了,倒是让沈予臻有些过意不去。
“不好意思,家里有点事情耽误了。”
迟羡招呼着沈予臻坐下,完全猜到能耽误得了沈予臻的人,只可能是李南承。
只是他没有直接拆穿,反而不经意地打趣道:“像你这样的人,我真想不到你为什么会对李南承钟情十余年。”
迟羡弯腰从脚边上锁的柜子里取出一沓资料,放置在桌面上,推至沈予臻面前,还不忘诋毁李南承几句。
“看得出来,你和阿承磁场确实不太合。”沈予臻只是接过那些资料,注意力全在上面的文字上,淡淡笑着有些漫不经心地反问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迟羡似乎还真对这个问题斟酌了一番,极为谨慎地说出几个形容词:“冷静、克制、睿智,甚至固执,肤浅一点来说,还美得精致。”
“同样的问题,大概会从阿承口中,会得到截然相反的答案。”
言下之意,是在说李南承眼中的才是真正的沈予臻吗?
可那不过是沈予臻不愿意在李南承面前伪装罢了。
像他这样的人,想扮演怎样的角色都轻而易举——他太具有魅惑力了。
迟羡在心底不禁感慨自己现在竟然在和传说中的沈予臻交锋,但他居然不觉得嫉妒和排斥,反而想要和他交个朋友,难得坦诚。
“李南承有跟你说过我们俩是怎么认识的吗——其实在我们中间隔了个时岸之前,我们就在酒吧里有过交集,甚至差点……当然,同样的角色睡不上同一张床,后来我们直接吵掰了。”
迟羡思考着怎么才能将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生怕沈予臻这样情史单纯的人被李南承骗了去。
“你们已经分开十多年没有任何联系了,或许他只是因为一直没能得到你直白的爱意不甘心,才把对你的留恋表演得那么动人,让身边所有人都以为你是他追求未果的白月光,给了自己一个深情人设,甚至自己都信以为真……你要知道,他那样的人,一旦清醒过来,受伤的只会是你。”
“我不担心。”
沈予臻随意翻了几页卷宗,记住了一些关键信息,便将它整齐地收进自己的背包,笑容依旧自信。
“形形色色的人他都见过了,而我仍然是他的最终选择。”
晋江文学城首发
似乎在考虑李南承对自己的感情上,沈予臻向来是笃定的。
即便他私底下面对李南承时曾经难免自卑,也不会让这样悲哀的姿态展现在外人眼中。
“你不怕他只是因为想要安稳和所谓痴情的美名才将就吗?”迟羡对他的自信有些意外,但还是操心地补充了一句,“你们之间有竹马的亲情羁绊,或许你们的感情只占了合适二字。”
“他不会。”
沈予臻说这句话的时候,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全数洒在他的身上,仿佛为他渡了一层金边,所有自信的说辞和纯粹的爱意都神圣无比。
“我了解他,没有人比我更深入。”
迟羡望着沈予臻久久没有言语,或许李南承和沈予臻之间的默契和感情羁绊,是任何人都无法插手和理解的。
——即便远隔几千里,即便杳无音讯,即便在俗世的诱惑与纷扰里,他们永远属于彼此,只属于彼此。
在迟羡困惑的视线里,沈予臻缓缓起身,连阳光的照射都追随着他。
“谢谢你的卷宗,公事之外,还请迟律不要插手我的私人感情。”
迟羡目送着沈予臻离开,望着他的背影,只觉得他们之间距离极其遥远,他越来越想不透,李南承到底是怎样一间一间打开了沈予臻的心房。
但所有人都不曾知晓的是,沈予臻的心房从一开始就只为李南承存在,从不欢迎任何人光临。
离开律师事务所的沈予臻坐上了来时的那班公交车,只是他并没有在相反的站台等车,也就i是说,他的距离会与家里越来越远。
沈予臻笔直地坐在后车门的角落里,挨着窗边出神,不知道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只是忧郁的神情和略苍白的脸色,又让他在阳光的映衬下美得破碎。
公交车停在了终点站,沈予臻不慌不忙地待所有人都下车后,才有了动作。
他从公交车站又步行了一段距离,最终停在一间废弃的仓库前,大门落了锁,他也没有要闯入的意思,那架势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不一会儿,一辆红漆跑车高调地停在沈予臻面前,他下意识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斯黛拉刚拉开车门,高跟鞋与地面相碰撞发出咯咯的清脆声音,她一头金色的卷发披散在肩膀上,顺势甩了下头,关上车门靠了上去。
下一秒,沈予臻便开门见山地将包里的卷宗拿出来拍在斯黛拉怀里,直白道:“你所掌握的资料里,有关于这些事情的描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