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宣毫不留情地一剑打在沈朝的肩膀上压制他起身,剑身弹跳了两下,苏宣猛地反手横过去剑,斩向沈朝的头颅,在沈朝惊险的侧身下擦过了他的鬓发。
沈朝单脚踢开苏宣握剑的手腕,把剑踢到空中,沈朝手中的断剑的钝面煞气十足地对着苏宣的肩膀斩过去。
作为男主的白荻并不想伤容胭脂,所以用的是钝面。
苏宣反身贴进了沈朝的怀里,他化拳为掌,一个用力打在了沈朝的腰上,另一只手要去接空中的剑,沈朝脸色拧了一下,右手握住剑鞘狠狠砸在容胭脂的右肩膀上。
容胭脂被砸得单膝跪下,他的佩剑从空中掉落,贴着他的脸擦出了一道艳红的血痕,铮咛地插进了地面,苏宣的手被沈朝锁着,动弹不得。
变故陡然生出,容胭脂猛得一个俯冲向前跪地,咬住佩剑的剑鞘,他咬住剑鞘反身就是一剑,干脆利落地扫向沈朝的喉咙。
苏宣这招咬剑断喉练了大概几百遍了,每一次都会被燕刚用断剑抽在脸上,打得苏宣嘴里的剑掉下来,一开始每天脸都是被抽肿的,饭都吃不了。
沈朝也是毫不留情的一剑抽向苏宣的脸,苏宣凝神专注,他屏气凝神伏下身体腿贴在地面上一个横扫,沈朝提起腿和苏宣横扫过来的脚对踢了一下,两个人用力相撞后向后弹开。
苏宣在地上翻身一个打滚,单手立地咬着剑抬头戾气地看向沈朝,嘴角旁溢出血。
沈朝一个旋身收回腿稳住站好,他负手执剑冷冷服俯视着苏宣,手腕上滴下血。
按理来说这里应该有一段对话可以减少动作戏,华纳提出过建议,说要不要在这里加文戏,这样可以适当减少强度,但是容胭脂和白荻都是异常干脆的男人,不会多逼逼,沈朝和苏宣也是,他们都否决了这个提议——
——道不合不相为谋,杀!
沈朝翻了一下剑,用剑刃对准了苏宣,苏宣用右手拿走嘴里的剑,他反手在地上一刺,身体全压在剑上,剑尖都被压弯了半截,然后“嗡”地一声弹直。
苏宣接着剑弹直这个力往前冲,他在半空中旋转了一下,反手提剑刺向沈朝。
这一段是没有威亚的。
苏宣第一次听到要求的时候都惊呆了,这种要在空中滞空旋转刺出一剑的戏码居然不用威亚,他又不是有什么超能力,怎么可能做到啊?
但是华纳解释,一旦用了威亚,苏宣的剑就会显得特别浮,画面效果没有那么好,会有点假。
而如果要浮空,苏宣几乎全身的力道都要压在腰上,他为了这个练了半个月的平板支撑,就为了这几秒的镜头。
这动作的精髓并不在苏宣悬空这一段,而在苏宣被沈朝打开这一剑之后的一段。
沈朝一剑荡开苏宣悬空刺来的剑,苏宣的剑被打开,他整个人跟着剑旋转,头发荡了起来,他屏气,汗水从额头渗透出来,苏宣反手用剑又在地上点了一下,借了一下力,苏宣接着这力又弹起来狠狠地再刺了沈朝一剑。
这中间苏宣只能用剑借力,为了画面效果全身都要打直,只有脚尖点在地上,是一个长达一分钟的,还要在空中旋转两周的高难度平板支撑,苏宣第一次知道的时候疯狂吐槽这完全他妈的就是体操运动员的要求。
出道走到了现在,苏宣终于走上了体育生的道路。
苏宣每天练完这个动作都感觉自己的腰被十个燕刚坐在拖拉机上开车碾过了。
华纳完全看恍惚了:“……他真的做到了……”
宋筱也彻底懵逼了:“苏宣是没戴威压的吧?!他刚刚在半空中翻转了两次?!”
燕刚抱胸翘了一下嘴角:“看着还成。”
片场完全寂静下来了,所有人都微微张开了嘴巴,目光被黏在这一对打斗的人身上,完全移不开视线。
沈朝向后弯腰避开这一剑,苏宣的剑从沈朝的睫毛上擦过去,沈朝脸色白到不行,他腰上的伤还没有好全,这样的动作风险很大,但是表情依旧是冷淡带着杀气的,他提起断剑反手握住剑鞘,当做匕首一样近身攻了过去,准备从背后锁住苏宣的喉咙。
苏宣正背对着沈朝。
苏宣头也不回,正面提起剑,剑雪白的反光倒映在苏宣的的眼睛上,他从剑的倒影里看到了攻击过来的沈朝,苏宣把剑从自己的腋窝反手下面刺过去,沈朝差点没避开,他单手握住了苏宣攻击过来的剑,血从他手心滴下。
苏宣背对着沈朝,他的剑已经抵在了沈朝的眼前,只差一寸就能刺瞎他的眼睛,但是却停住了。
沈朝握住剑问:“你为何不杀我?”
苏宣低头抽回了剑,嘴角鲜血缓缓流出,他咳了两声,垂眸道:“我不是为杀你而来的,滚吧。”
他说着,一剑斩开了刚刚在打斗中紧闭的春桃居大门,在四散妓女尖叫声中,在二楼找到了他母亲的遗物,一把扇子,上面写着【春桃夫人】,这是容胭脂的嫖客父亲写给他年轻的母亲的,他母亲动了心,最终有了他。
他对着这把扇子落了一滴泪,容胭脂在走之前,对着春桃居院中心的那颗桃花树随手扇了一下,桃花便灼灼地开满了枝芽。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春桃盛放了,他的母亲原本也渴望成为一个宜其室家的新嫁娘。
桃花悠悠落下,容胭脂用扇面接住了一朵桃花,桃花便化成画融进扇面里,他低头看了许久,转身走了。
从此无论容胭脂去哪里都带着这把扇子。
世人皆知,胭脂公子最珍重的女人,名唤春桃夫人,容胭脂能看得上眼的,一定是一位绝世美人,就连她的名讳落在扇面上,都是春色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