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亲王府的署官告了歉,马上去了司马瞻的院内寻他。
……
彼时,司马瞻已经褪了宽袍大袖,正着了一身胡服在树下习剑。
据说这是一把故交赠的软剑。
舞起来韧如袖练,泄如流水,虽不似利刃能轻易杀人,但最适合增进步法和心术。
不知司马瞻已经练了多久,裴行进去时,只见他的衣服已经汗湿了。
“殿下,歇一会儿吧。”
他端了一盏茶立在他身旁。
“不累。”
“几位长史和典军都已在前厅了。”
司马瞻动作不停,那把银练被他舞得飒飒有声。
时节已经不比一月前他们刚回京的时候,多行几步路就要汗岑岑。
这一身暴汗出了,万一再卷上夜里的凉风,一场风寒必是逃不了的。
他只好又进屋拿了件外裳出来。
“殿下……”
“这么多废话,今晚有酒有肉也堵不上你的嘴。”
“殿下莫非有心事?”
司马瞻脚下一乱,随口道:“本王的心事,便是六月少落几场大雨,莫叫今年的收成糟蹋了。你去跟那几人支会一声,就说本王今日身子不爽,少陪了。”
裴行无奈应是,将胳膊上搭的衣裳搁在桌上,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
裴行转身,司马瞻仍专心在剑上用功。
“本王昨夜误伤了易大人,是不是得去探望一下。”
裴行伸手抓了抓额角:“是属下太粗心了,这些事竟未曾替殿下记着,现在事毕,确实要去送点礼物过去慰劳一下。”
司马瞻停下,拿起桌上的麻布擦了擦脸上颈上的汗。
“事不宜迟,那就今晚吧。”
“今晚府上有宴……”
想了想又道:“那属下掐好时辰,不让散得太晚,然后再让长史大人携礼去拜会一下。”
司马瞻不解:“为何是长史?”
“殿下身份特殊,还是不便出入朝中要员的府邸,再说易大人定能理解,礼到即可。”
司马瞻在原地踱了几步:“不好,长史这人过于生硬呆板,不善辞令之人如何委去拜谒?”
裴行想了想:“那就让舍弟去吧。”
“太年轻,显得本王不够重视。”
“那属下去?可是殿下不在筵席露面,属下再不作陪,也太失礼了。”
司马瞻不置可否。
裴行摩挲着腮帮子想了片刻:“那就让祭酒的人去,他们能说会道还……”
司马瞻又摇了摇头:“太嘴碎了。”
裴行无奈摊手:“那就只有殿下亲去了嘛。”
司马瞻端起案上的茶水一饮而尽,又捞了衣裳搭在肩上。
迈步就朝浴房走去。
边走边道:“只好如此了。”
裴行叫这一句搞得愈摸不到头脑。
您刚说了身子不爽,一会儿可怎么出门?
不过眼见着殿下比白日里高兴了许多,也顾不得跟他较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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