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好自己就得了,您倒是有陛下跟殿下护法,咱们有什么?
易禾当即将人提到衙门口,命他自己掌嘴。
“辱骂本官便罢了,怎么还妄议天家呢。”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礼官犯错,即便是御史台弹劾,只要不是作奸犯科,最多不过是被罚去皇陵或者太庙省墓。
现在易禾让他在大门口自扇耳光,跟被人脱了裤子游街没什么区别。
白青担心易禾给自己惹祸上身,私下里劝过一回。
“大人,您素日里都是宽宥驭下,如今忽然……忽然铁腕手段,怕是会得罪人。再者,他其实并非诽议皇室,主要是针对大人的。”
易禾拿起手中的簿册一把呼在他脑门上。
“废话,不说他妄议天家,我怎么寻由头罚他。”
之前还是脾气太好了,才让他们觉得背地骂两声自己不甚在意。
整个太常寺已经得罪了谢相这老贼,再不严厉治下,怕是以后被他的人收拾得毛干爪净。
要防外患,必先安内。
反正以后没好日子过了,不如抖擞起精神来,跟他们斗上一斗。
……
时间忽忽悠悠就来到了七月,天气越炎热。
一年四季,易禾最是讨厌夏天。
每年夏至都是她最难过的时候。
旁的女子大抵能轻衫薄履,可她不敢,束胸须比寻常还要紧些才行。
因为衣单,她只能穿玄色赤色等深色外裳。
为何府里只有一个侍女?
人多了眼珠子多,万一一个不防备,只欺君之罪这一条,就够她在陛下的御剑下死上十个来回了。
不过这日易禾突然收到一封请帖,马上觉得凉快许多。
帖子是桓清源下的,是则生辰饮宴的邀请。
是二十岁的生辰。
大晋人好饮宴,有事无事就要设宴,多为了图个热闹。
只是桓清源这个热闹,她不想凑也不敢凑。
自从上次陛下给她看了谢昀劾她同司马瞻过从甚密、昼夜不出的奏疏之后,她下了值连大门都紧闭了。
杜门却客,看你们还能有什么话说。
可看着眼前这封请帖,她没忍住轻轻抽了自己两个嘴巴子。
有诚见了,一脸心疼道:“公子,牙痛就喝点菊花茶,不然属下去街上给你寻个方子来,千万别拿手抽啊。”
易禾仰天长叹了一声,这话就戳到她的痛处了。
其实这封帖子是裴行来送的,想是桓清源不好意思送到她府上,便将两封一并给了晋王殿下,央他转交给自己。
司马瞻觉得这是小事一桩,就打了人来送贴。
她方才跟裴行回说:最近俗务缠身,饮宴就不便去了。
可裴行听了笑得一脸得意。
“殿下说了,若大人推辞,就说大人有不吃筵席就会死的病。”
易禾一下子噎住。
“主要是最近暑热……”
“殿下说了,雅集会上易大人说自小畏寒不畏暑。”
易禾一把将请帖抓了过来,口中骂骂咧咧:“这样好记性,怎么就记不住自己老祖宗祭祀的事呢?”
可是接了帖子也未必去得成,陛下不允她和司马瞻有私交啊。
桓清源既请了司马瞻,那自己怎好同去?
也罢,明日她就去请示陛下,一则未免陛下怪她知情不报,二则么,陛下若是不允,天王老子的请柬她都不用复。
这般想着,她又开始后悔刚才抽过的两个嘴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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