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不属于他的,漆黑的人间,上帝连窗户都没有给他留。
手摸到了一颗脑袋,短短的头发,是彻夜未眠撑不住了才休息的白雪霏。
白听眠的心一颤。
“姐姐,对不起。”他小声道。
悄悄起身摸下床,摸向窗户,在跳下去之前,有人从身后抱住了他的腰。
“眠眠!”
“没事的姐姐,窗户开着太冷了,我关一下。”
“嗯。”
没穿鞋,白雪霏搀他回去,又给他擦干净脚。
“姐,你不回战队吗?”他想支开白雪霏。
“比赛结束了,黎教说下午复盘,上午休息。”
言下之意,她不会走。
“没事的姐姐。”
“嗯。”
她摸了摸他的头。
“姐姐我饿了,想吃南街的粥。”
南街有个铺子开了很多年,他们家的粥白听眠从小吃到大。
“我让……”白雪霏犹豫。
“没事的姐姐,打车用不了多久,不用麻烦别人,特别是温姨。”
她不应。
“姐姐姐姐,求求你了吗,好久都没有吃了,真的饿了。”白听眠晃着她的胳膊撒娇。
“好吧。”白雪霏没辙。
人一走,他就打翻了桌子是的花瓶,手上的纱布不好拆,他就干脆换了个手腕……
再回来,看到医护人员忙进忙出的病房,白雪霏手上的粥直接掉到地上。
“白小姐,你弟弟有抑郁倾向,我们建议住院配合治疗。”办公室里,医生直言。
“我不同意。”她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白小姐,情况你也看见了。”
白听眠看不见,但他是一心求死,伤整个手臂都是,深浅不一。
明明是随便磕一下都要哭的人。
“不了,我们不接受,我无权替我弟弟擅自决定,他也不会喜欢。”
“您看,再考虑……”
回应他的是甩上的大门。
假期过后,白雪霏没有更多的时间陪着白听眠,于是就换了温皎。
温皎推了工作,暂时把舞蹈室交给朋友打理,一天到晚只守着他。
温皎和白雪霏都怕了。
白听眠这些天很乖,各种意义上的乖。
一直到出院后,他都没有作出什么事。
这年除夕,他还掺合着要包饺子。白雪霏一边包自己的,一边帮他。
烟花漫天,共庆新年。
白听眠摸出了藏起来的药,在这一年中最重要也是最幸福的一天,毫不犹豫的吞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