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卢君恩皱眉,不知道自己是为什麽来,该说什麽。
两兄弟一阵沈默。
卢君恩忽然说:“你夺去的,我会夺回来。”
“哈?”卢君见会意得快,知道是指之前账册一事,便点头,“好。”
卢君恩说:“你与那人有关系?”
卢君见一怔,停下了笔,搁到一旁笔架上。
卢君恩盯著他。
卢君见摇头:“二弟怀疑什麽?”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麽?”卢君恩有些不耐。
卢君见握紧了手,手心出了汗,但是他转而笑道:“二弟若真信无稽谣传,该去跟爹告我的状了,又怎麽会在这里问我的话。既然二弟问我一句,我便答二弟一句,我们卢家子孙,怎会甘於屈居人下?即使受人污蔑,也要十倍以报。”
卢君恩深以为然。
“他们,都不该活。”卢君见这麽说的时候,甚至带了丝柔和的叹息。
卢君恩眼里的锋芒淡去,他道:“你知不知道,我们打得他吐血,他都不肯承认和那小贱人有私情?还真是有情有义……”
卢君见没有说话。
卢君恩临走再说了一句:“你知不知道,爹不仅叫大夫给他医病,还从外面请了几个小倌服侍,真是奇了,稚龄的妓倌懂得什麽照顾人?”
七十,何处是归途
卢君恩说完,走了出去。
卢君见顿坐在椅子上,他自喃喃,若你与爹去说了,我自有法子叫爹爹相信是你为了账本之事报复,与望月合计诬陷於我。爹肯定会信,肯定会信,哈,那时候,你就再……什麽也得不到了……
卢君见轻轻地念著,仿佛是说给卢君恩听,但是卢君恩早已走了,哪里听得见?他又似说给自己听,但是他神思不属,哪里又真听清了自己念叨的细碎言语。
冷风一阵,浑身受激,卢君见恍然发现自己不仅手心,额上也全是汗水。
心惊,心怕,心惧。
他压下翻涌的心思,回过头想了想卢君恩与他说的话。
卢君恩若真的与他爹告状了,恐怕没有了这一趟。卢君见不笨,近在咫尺,一墙之隔外的望月被谁割去了舌头,他不是不清楚。
他与他二弟说不上和睦。他想,卢君恩或许不信,或许不容任何人诋毁卢家的名誉,总不会为了保护他这个大哥,所以做了这样的事。
但是,爹爹……
爹爹的反应多麽奇怪。没有把望月囚禁起来,或者赶出家门,甚至一应用度与之前一样;对於牛大,在一开始的酷刑後,竟然请起了大夫,甚至专门安排了“服侍”的人……
怎不叫卢君见胆颤心惊。
是不是自己做得过了头?不该给牛大下药?
卢君见握紧了手心,他就是怕啊。
牛大他,死了都能爬回来,爬回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