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生看着江岷出来的身影,咽下原本要出口的话,只语重心长地叮嘱:“吃一堑长一智,记得就好。”
难怪他觉得整件事怪怪的,原来还有这层原因在,楼安打了个冷颤,人的嫉妒心真的好可怕,即使是亲姐妹,明明碍不着她的路,却还是见不得你好。
“爹,你看到咱们村儿下午有去城里的牛车吗?”收拾好桌子,楼安问江大生。
“今儿没有,倒是邻村有两辆,上午我去看地还看见了,就是不知下午跑不跑。”
楼安仔细一思索,万一没遇上牛车,腿着去城里得两个时辰,还没开始卖,天就快黑了,他不敢冒险,索性明天去了。
他坐下来开始思索,其实自从知道李陶牵了头羊给小孩儿养奶,他就有些眼热。
江岷这么爱吃甜食,奶茶一定是很爱喝的,看到那羊的第一眼他就想给傻子做了,可是两家闹掰了,他也不好上门讨。
哎,惆怅,一头奶羊得4两银子,好贵!
“怎么感觉落雨了?”徐氏收拾完碗筷正准备出来在院子里做衣服,就剩一点收尾了,她打算今天做完试试。
楼安伸手感受了一下,“是有点。”
徐氏赶紧回屋放下针线,“得赶快些把菜籽收了,打湿了就坏了。”
“本还想着一会儿去你林婶家买几只小鸡仔,下雨了就不行咯!”
江岷听到鸡仔眼睛都亮了:“阿岷去帮娘接小鸡仔。”
徐氏给他递把扫帚,“赶紧扫,一会儿雨大了。”
刚收完,雨就淅淅沥沥落了下来。
徐氏长舒一口气,“得亏发现了,菜籽没被淋湿。”
雨天也没什么事,江岷今日忙于玩牌,很久没写字了,趁着这个机会楼安赶紧拉着他去房间练字。
晚饭时候,雨总算停了,这雨下的蛮久,估计田里今晚又得守一边的人。
楼安叹口气,无论现代还是古代,最苦的永远是庄稼人。
生意(一)
今天天气极好,雨过天晴的太阳还没完全升起来就有些火辣辣的,大清早楼安就感觉热。
进入了四月,下一场雨就热一天,昨儿半夜又落了雨,楼安起来关窗户的时候便感觉到夜里已经没有了凉气,虽仍是有些冷意,却终究是差了些意思。
最后半罐鲜花酱,说什么也要给小姑送些了。
昨儿做了一百多个,出去吃得送的还剩大概八十个,这回他不打算给家里留太多,给小姑包了二十个,这下能卖的就有五十个。这一趟加上扑克和水笔,要卖的东西着实不少。
今儿牛车很好搭,出村儿就有就来了一辆,两人到城里的时候尚在辰时,他不卖菜,不需要跟人抢摊位,便拉着江岷打算先去小姑家。
江岷曾经读书之时常去小姑家,关于小姑家的路线深埋在记忆里,并未随着痴傻而散。
楼安一路跟着他到了一条巷子深处,他仔细观察过这条小巷住的人尽数是些高门大户,门额上大都挂着精制的牌匾,最靠里那家尤为气派,门槛连着门前立着的石狮也更为高大,一边威猛凶悍,一边闭眼慈善,爪下还踩着个绣球,好不震撼!
江岷眼珠子瞪得溜圆,指着这家门上面镶着金线的匾额震惊到:“阿岷以前来的时候,这门上的牌匾还是旧的,现在好壮观啊,小安可不可以给我们家也买一个。”
楼安听得冷汗直冒,捂住他的嘴:“这可不是能乱用的,阿岷以后别说了知道吗?”
江岷想问为什么,看楼安已经上前敲门,只委屈巴巴应道:“好嘛。”
开门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小童,似是认识江岷,他朝着二人行了一礼,随后将二人领进了前院儿的正厅,给人斟过茶水,而后道:“江岷小公子稍等片刻,小少夫人正在用早膳,我这就去为二人通报。”
楼安点头,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宅院中规中矩,说不上好看,但却足够让他感受到强烈的身份冲击。
好像这个巷子从外面往里是一进二进三进的排列,眼前的二进就让他感觉到地位上无法逾越的鸿沟,巷尾的三进该是怎样的风光。
听说小姑婆家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已中举多年,目前还在继续往上读,小儿子即他的姑父,考不上举人在他爹的荫蔽下于县衙谋了个差事,一大家人并未分家,都住在眼前这个二进的宅院里。
这还仅仅是个九品芝麻官儿的举人!
正想得分神,就见小姑挽着一年轻妇人款款走来。
女人看起来跟小姑差不多年纪,五官虽算不上出众,但气质温静娴宜,举手投足透出一股温和有礼的气度,一看就是大家出身。
见着来人,江岷飞跑着去迎接:“小姑!”
江清伸出根手指轻推他一下,“急急燥燥,咋的今儿才带着小安过来?”
楼安也起身相迎到:“前些日子早想来了,这天儿一直下雨就耽搁到了现在。”
江清捂嘴笑道:“想来也是。”
说完给旁边女子介绍:“这是我家岷儿前些日子刚过门的小哥儿,早说引荐给你认识,现在才有了机会。”
见楼安脸上透出疑惑,江清抿嘴乐道:“这是你姑父哥哥的妻子,闺名崔梨,你便叫大婶罢。”
听着楼安乖乖叫了人,她才解释:“前些日子带你大婶去了趟清河酒楼,专程点了红烧肉,你大婶吃过后赞不绝口,连着拉着我吃了好几天,下雨都得差人买回来,后来听我说是你给的方子,还非得让我引荐给她认识。”
说罢还打趣一般看了崔梨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