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裴彻却爱不释手,抚弄的力道时而发狠时而怜惜,轻拢慢撚抹复挑,像是在弹一柄无价的骨瓷琵琶。
屋子里开着暖风,闵琢舟睡前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此时被裴彻揉搓得凌乱歪斜,衣领从一侧肩头滑下,他尝试去整理,却又被裴彻扯开。
男人得寸进尺地俯身咬上他的锁骨,在那截凸起的皮肤上印上一个深吻,如同一枚深红的标记。
闵琢舟略微歪头看他,裴彻的动作弄得他有点疼,他忍着没制止。
说实话闵琢舟现在不太舒服,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烧还没退,如果裴彻真的想做什么的话,他没办法陪到底,但此时喝过酒的裴彻有种无法形容的脆弱,像是实在无法承受外部的压力才来找家人寻求安慰的小孩,冷漠的外皮下裹藏着某种不安的委屈。
闵琢舟不知道裴彻的不安从何而来,也不知道他在究竟瞒他什么。裴彻这种明显不正常的状态,让他的心飘忽在一个悬空的地方,不上不下不安稳,有种随时会重重砸下来、继而被摔得稀碎的错觉。
可他也不想去逼裴彻说些什么,这本该是两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
从上至下,裴彻在闵琢舟身上咬够了一串印子才松开他,他垂眸注视,随后克制地移开了视线,伸手贴了贴对方的前额和脖颈,哑声说:“好烫。”
闵琢舟:“已经吃过药了,没什么大事。不过还是别离我那么近,小心传染给……唔……”
他话音还没落,裴彻温热的嘴唇就覆在了他的唇瓣上,男人醉得眼睛红彤彤的,比平时不听话得多。
闵琢舟无奈地摇了摇头,心说既然已经碰了不如干脆再放纵一些。于是他捧着裴彻的脸凑过去,舔开他的唇缝,撬开他的牙齿,时而撕咬时而轻,以一种凶狠又温柔的力道挑弄勾连他的舌尖。
他目光灼灼,看着裴彻的眼神一点一点变得深邃而危险,感受自己胸腔中的气息逐渐被掠夺殆尽。
在亲吻的间隙,闵琢舟极轻地喘了口气,是安抚、也是告白:
“我爱你的,裴彻……你什么都可以跟我说。”
失乐园·黑桃
《童心向远方》的一水和园区沟通后,提前安排了清场。
虽然在节目形式上有所创新,但《童远》总体的录制体量没多大变化,仍然利用周六早上到周末下午这一段黄金流量时间进行大型直播。
上午9点开机,嘉宾们在8点左右就陆陆续续到了几组,闵琢舟从市中心开车过来,中途还拐到闵家接了一趟闵再铭,来得不算最早。
闵再铭和闵画有阵子没见过,在车上的时候就已经亲近腻歪了一路,闵琢舟坐在驾驶位上任劳任怨地当司机,按照节目组给的定位停到指定位置。
开门下车、刚一抬眼,他就看见对面停车位招手的王文赫。
“闵老师!”王文赫看见来人,眉眼俱笑。
他最近染了一头鲜艳又招摇的脏橘色头发,被阳光一照蓬松的发丝赤色中闪着金光,像是开在冬日里面来回摇摆的太阳花,特别扎眼又特别喜庆。
闵琢舟抬手和他打招呼,郊区的空气很好,下车就有清新富氧的空气吸进肺里,让人一下子清醒过来,身心舒畅。
环顾四周,停车的地方恰好是一片视野开阔的草地,游乐场所有的设施都立在面前,它们浸润在冬日的暖阳里,逆光的剪影梦幻得像一则童话。
身后车门一开一关,闵再铭领着闵画下来。
王文赫略微伸长脖子往后瞧,然后忽然音调上扬地“唔”了一声,露出些许惊诧的神情,他心直口快地问:“闵老师没带裴总?”
这阵子闵家和裴家联姻公开的消息在满城闹得沸沸扬扬,闵琢舟并不意外王文赫会这样问,他微微一笑,懒洋洋地靠在车上,用一种半真半假的怅然语气说:“都忙,忙点好啊。”
这个梗出自当年很火的央视公益广告,王文赫闻声一乐,应和道:“的确,到了年末事情都堆在一起,我哥最近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都没空打我了。”
“也就你不嫌丢人,什么都好意思说。”
王文赫话音未落,另一道陌生的声音从他们身后插进来。
闵琢舟闻声转头,望见一个少年领着宸宸从不远处走过来,他手上拿着几瓶水,是刚从路边的贩卖机里买的。
少年抬手扔给王文赫一瓶水,给他一个“没事别在外面丢人显眼”的眼神,走到闵琢舟的面前,挺有礼貌地打了声招呼:“闵老师好。”
王文赫没心没肺一笑,凑过来环住少年的肩,冲闵琢舟介绍:“闵老师,这就是我爷爷,我们组的飞行嘉宾,原先给你提过。”
闵琢舟记忆回笼,想起王文赫曾经连输100局石头剪刀布的神奇败绩,忍俊不禁地点头应和。
他抬起眼梢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少年:这个年轻人和一向风风火火的王文赫气质截然不同,五官称得上漂亮,有种清冷的俊秀。
“许亭瑄,”少年一边介绍一边伸出手,“感谢您在节目内外对宸宸的诸多照顾。”
闵琢舟回握:“不用客气,宸宸特别讨人喜欢。”
许亭瑄礼数周全地笑了下,拍拍宸宸的肩,让他去找闵画一起玩。
王文赫笑眯眯地挤在他们之间,像一只翘着尾巴的花孔雀:“爷爷,我是不是也特别特别讨人喜欢。”
“你特别特别讨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