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洵不高兴了:“想都别想!枣糕是咱们的小宝贝!”
厚颜无耻、当然不让地把林婵的坐骑说成是她俩的。
林婵笑了,道:“自然不是枣糕。他要的可不是一匹马,而是贩马的生意。”
江秋洵从前卖得的配方,走的时候垄断路线,生意也是别人打理,她做的是甩手掌柜,对于生意场的事并不敏感。
但经林婵提醒,一下就想通了关节了。
——南方缺马。
而江秋洵的商队直通北方草原,有稳定的牛马来源。
江秋洵恍然大悟:“这样啊……咱们这次来锦城的车队,二十多匹马,一路招摇过市,县令这是眼馋了。”
别看江湖豪侠似乎动不动就骑马飞奔,但其实马儿并不普及,一匹马的价格如果拿到现代,起码也是上百万的坐骑。一般人家还真买不起。
正所谓穷文富武。练武之人为了保持气血,天天要吃肉,横练功夫还要配合药浴,这些都花费不菲。要成为武林高手,就算资质出众,没钱也是不行的。江秋洵练功的钱全是张放给的。林婵练武也是师尊出钱,她自己那点儿钱全拿出来练功都不够花。
为了练功的钱、为了纵横江湖的坐骑,许多武林人士因此走上歪门邪道,做了江洋大盗,或是上山落了草。
所以,马,特别是好马,从古至今价格都不低。林婵哪怕破产了,就光卖这些马都能重新致富。
江秋洵本也不把一个区区县令放在眼中,见自己认定的私人坐骑安安稳稳的,便不再理会,却是问林婵:“阿婵,我听苹末说,在船上的时候,她破例教我下厨,还让我用了你的专用小厨房,是你授意?你到底什么时候认出我的呀?”
林婵道:“你在水里叫救命的时候。”
江秋洵:“……啊?那不是,那不是最开始你就知道我是谁了?”
她一直以为,是在她上船之后,林婵才渐渐认出了她。
江秋洵又道:“为何你没说破,还假作不知?”
林婵道:“我想,你在我面前隐瞒身份,或许是不想我认出你,那我又何必说破呢?”
江秋洵听了,内疚地蹲下抱住她,道:“我下次再也不瞒你了。”
江秋洵喟叹道:“哎,阿婵真是太温柔了。”
林婵也抚摸着江秋洵的发丝,笑得意味深长。只听她轻若无声的呢喃:“阿洵真是纯真可爱……”
三日后。
县令盛情邀请林婵去府上做客的日子,就定在今日。
林婵到锦城以来,几乎所有的事务林婵都丢给了隔壁院子的昭节处理,昭节俨然成了商号真正的二号人物。
在船上时,林昭节每天早晚都会来请教,处理账务。如今忙得团团转,再加上两个小院儿之间隔了两道门,来往不便,一连几天都没见到人。
今日却有些不同。
早膳时,江秋洵正和林婵坐在八仙桌上用膳。
她厚颜无耻、死乞白赖地想把自己的勺子挤进林婵面前的碗里舀豆浆。林婵不许,另盛一碗给她,她却又不要。
二人正黏黏糊糊拉拉扯扯的功夫,昭节忽然过来了。
昭节转过走廊,看见江秋洵的同时,江秋洵的眼神也看向了她。
或许是因为得了林婵当众的承诺,江秋洵高兴得不知如何宣泄,骨子里藏着的表演系人格多多少少被勾了点儿出来。
昭节的到来没有让她停止恶劣的行径,反而得寸进尺。
她冲昭节笑了笑,移开目光,唇角勾起一抹微笑,右手覆于林婵手背上,中指的指尖轻轻摩擦着林婵的手背,语气又娇又软道:“阿婵姐姐,人家要吃你那边的豆腐~”
“那边”二字的声音低了一点,听起来就像是在说“人家要吃你的豆腐”。
这一句撒娇过于明显,以至于谁都能听出其中的刻意与调笑。
偏偏林婵就像不明白似的,放下喝豆浆的小勺子,去给她拿装豆腐的小碟。
只是江秋洵作怪的那只手,被她的左手反手扣住。
“不要碟子啦。”江秋洵,说,“要你喂~”
江秋洵动了动被林婵握在手中的右手,示意道:“你看,我都没法自己拿筷子了,阿婵姐姐,你快喂我。”
她说话之时,林婵微微松开了手。
但江秋洵趁着林婵按压力道稍微放松的一瞬间,转动手腕,掌心朝上,指尖从林婵的穿过,与她十指相扣,亲密无间。
指缝处的肌肤紧贴着,轻缓的滑过,光滑柔软,是那叠豆腐也比不上的。
好了,这下她的右手真的没空了。
此刻,清晨的阳光在院落边留下淡淡的、长长的影子,也照亮了上距离厅门不远的八仙桌。
江秋洵换下了她的红衣,今日穿上了鹅黄色的长裙,少了几分妖艳,多了一点俏丽。
她左手撑着下巴,水灵灵的双眸直直地望着右侧林婵,晨光落在她如凝脂的肌肤上,泛起一点点金色碎光,显得美好又深情。
林婵今日竟然也没穿白衣,穿得是湖蓝色的襦裙。
不知道是因为这身蓝裙的衬托,还是因为面前江秋洵过于炙热的目光,今日的林婵看起来不再那么清冷。她坐姿端庄,眉间含笑,这会儿还没来得及给眼睛蒙上丝带,紧闭双眼,睫毛微微颤动,看起来纤弱温婉。
林婵闭着眼睛,依旧能精准地判断每个碟子的方位。盘子里的膳食都切得很小,形状均匀、大小雷同,摆放成类似矮矮的金字塔的形状。
林婵换了公筷,右手微微抬高,筷子轻轻落下,从盛装豆腐的盘子顶端夹起一块,递到江秋洵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