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戴整齐后,徐果便坐轿出门,她原本不太爱坐轿,但毕竟朝服走在街上,有些过分高调,如今便只能窝在那一处小格子里,偶尔往外探探。
便是这一探,她看到了一个意外之人,“月娘”。徐果忙大喊一声,“停轿!”待她从轿出出来,再往四周瞧去,已没有那人的身影。
徐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官服,又皱眉看了眼他人好奇的眼神,终是泄了气,回到轿中。心里带着事,上朝中便像是夫子教书时倦怠的样子,只是站着,当看到卫桑跪在大殿中央的时候,徐果深吸一口气,只听卫桑跪拜,“臣定不负隆恩,平定边关。”
下朝后,殿外,所有人围着卫桑四周,原是卫桑如今已是卫大将军,甚至在军营里,地位是与吕望平起平坐的存在。
徐果站的远,看着卫桑意气风发,而不远处,吕望也站在那,看着这些人谈笑风生,低下头,脚下的石阶很多,徐果便看着吕望一节一节的走下那石阶,腰杆挺直,身侧的手都捏成拳,石阶走完了,他挺得更直了,身后的那些笑声没有让他转回头再看一眼,他大步踏向宫门。
徐果此时也走向了石阶,踏上的那一刻,她回过头,此时,卫桑似乎刚往她这个方向看来,两个人眼眸相对,徐果笑了笑,卫桑没笑,又低头与他人聊起。
徐果低头,走下石阶,她这个未来的大驸马,其实在那些真正的官员眼里,便是依附于女人的负累罢了,即便前期有些溜须拍马,但后头,大家都会惊醒,只有真正握有实权的人,才是他们需要献媚的对象。
徐果走得很快,她心里还藏着刚过来时月娘的事,她想去一趟公主府,但又想到吕野的告诫,皱了皱眉头。
回府后,她叫来春意,“今日府里可有人找?”
春意莫名,想了想,才摇头:“似是没有,公子是遇到谁了吗?”
徐果想了想,拿出纸笔,在上面写了几个字,而后将纸折起,放入一个信封里,递给春意,“帮我将这封信送到公主府,记得与下人说,公主亲启。”
春意接过信封,作揖,“喏。”说着便转身走了出去。
徐果在屋内踱步,月娘的安危一直是她担心的事,即便是皇后没有动她的心思,可是,皇上呢,卫尚书是他的重臣,于他来说,月娘的命便像是蝼蚁一般无足轻重。
而卫青过世,对皇上来说,如何让卫尚书能安心便是心头大事,若是子淑有任何事刺激到卫府,她相信皇上会为了卫府,除之而后快。
徐果未从想如今这般那么希望吕野快点出现在自己面前,而吕野,似乎也有感应一般,明明还是晌午,她便又来了。
“野儿……”徐果的嗓子都有些哽咽。
吕野走过去,抱住她,“长话短说,月娘不见了,母后一大早叫我过去。原本母后给了她一个小院,但禁锢了她的自由,不知为何,昨日夜里明明还在,今日一早丫鬟过去,人已经不在。”
吕野退开半步,看着徐果,“我想,若是她自己跑出来,大抵会去见两人,一个是子淑,另一个便是你,所以,我才马上赶过来与你确认,你见过月娘吗?”
徐果点头,眼睛里满是慌乱,“刚一早上朝路上我瞧见过,但等我下轿找寻已没了踪影。”
吕野清了清嗓子,又说道:“母后其实在小院四周也安排了暗卫,所以,不瞒你说,若是月娘靠自己的能力,是躲不过暗卫的眼的,所以,她定是有人帮忙。”
“对,对了,我刚给子淑也写了信过去。”
“写了什么?”
“月亮二字,我怕说得太明惊动他人,所以……”
“好,我现在去子淑那,你别想太多,等我消息。”
徐果抖着嗓子,连连点头,“好,好。”
吕野心疼,“徐果,我跟你保证,我会保护好每一个你想保护的人,你别担心,有我在。”
明明吕野要比自己矮半个头,明明是抬着头在许诺,徐果低着头,竟是整个人颤抖起来,她醒了醒鼻子,努力让自己镇定起来,“野儿……”
“那我过去了,你别担心。”说着,便急急转身,出了小院。
而徐果此时也静下心,她忙也起身,往外头走去,除了子淑还有徐果,月娘还有一个地方,可能会去,便是那个她的独居小院。
月娘失踪(续)
几日前,吕望来到了公主府,说是来,却是特地换了一套普通下人的装束。公主府的蔬菜瓜果每日都需要更新,吕野便给了那商贩一点钱,成了人家的随从,跟着,偷偷进来。商贩知晓他的身份,以为是怀阳王想给自己的皇姐一个惊喜,但吕望一定要给钱,他也推脱不去,只得配合着。
待吕望说要走,商贩也只能点头说好,无论如何,这怀阳王是皇亲国戚,自己得罪不了,加之能让对方觉得自己有些利用价值,总也是好的,他哈着腰:“王爷慢走。”
吕望点了点头,而后便转身往吕子淑的小院走去,他本身武艺高强,对于院中侍卫的巡逻自是有一套躲避之法,因此,到吕子淑看到他的时候,整个公主府,除了那商贩,便再也没有第二个人知晓,吕望来了。
吕子淑此时正在屋里看书,说是看书实际也便是一些话本,用以打发时间,生了郡主后,整个人生似乎便有了定性,不得随意出门,便是在小院里好好待着,了此余生,才是吕国的女子,即便是公主,该过的日子。
吕望进屋后,将门锁上,吕子淑抬起头,眉头紧拧,这天天稍有些暗,所以房里早早便点了蜡烛,加之外头的光线,看书刚好,如今门关上后,整个屋子便昏暗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