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让其他人知道这段关系,不要给我钱,还有……我们暂时,”说到这里,她气势微弱,“不要上。床。”
果然,沈时晔听到这里,扯了扯嘴角,轻哼了一声笑。
顾影脸一红,鼓了鼓气,“是认真的,上一次——很不舒服,我有阴影!”
沈时晔不置可否,把细长的烟捏折在掌心里。
“你有没有想过。”他淡淡一哂,“不让旁人知道,就是没有名分。你也不要钱……那么在这段关系里,你还能得到什么呢?”
“你。”
沈时晔低头把折断的香烟丢出车窗外,动作停顿了一下,“什么?”
顾影看着他的侧脸,“我得到了你,就算只是暂时的……”
沈时晔一言不发,只有抵在方向盘的手指蓦然震颤一下,带得仪表盘亮了起来,发出低沉的嗡鸣。
顾影似乎不认为自己说了多么大不了的一句话,说完,清澈的眸光便投向车窗外,地平线上,太阳已经高升,遥遥烘着树木残枝与地面的雪。
她可惜地叹了声气,“天亮了。”
为什么花时间较劲?好不值。
她眼睛睁得很大,与沈时晔隔着中控台对视。
晨光照亮他深邃的眉眼,也照亮他充满欲念的眼底。他不动声色逼近,沉重炙热的呼吸洒在她鼻尖上。
顾影睫毛轻颤着闭上眼,以为又会迎来一个深入喉舌的长吻。
可是那些滚烫潮热的欲念最后只变成了一个克制的拥抱,和落在她鬓角的轻轻一吻。沈时晔鼻尖贴着她柔软发丝,深呼吸着叹息,粤语低斥她,“傻囡。”
***
清晨七点十五分,深青色涂装的直升机准点降落在雪地上,涡流的巨大压力吹开了四周的雪,露出灰色的石板地面。
Emma从机上跳下来,套裙领巾一丝不苟,让人看不出她刚刚熬完一个大夜。
Timeismoney。身在沈时晔这个位置,每天去什么地方、见什么人,所有的日程要至少提前一年敲定。他很久没有这样临期更改既定公务了,即便只是推迟几个小时,也牵一发而动全身,弄得整个董事办通宵连轴转,一整夜都在重新申请航线,致电对接方,调整所有的时间表。
但她没有把这些放在脸上,跟他们问过早,将手里一捧沾着露水的鲜花塞进顾影怀里。
“昨天大马领空临时关闭,所以送花的航班才迟了。”她对沈时晔做检讨。
沈时晔今天肉眼可见地心情好,散漫地笑了笑,“不晚。”
那真是好大的一束花,顾影手里本来已经有花,被那分量带得直往下坠,险些抱不住。花瓣上的露珠抖落在她下颌上面,空气中浮动的花香,闻过一次就已记住。她眨一眨眼,“你还说不给我呢……”
“我说的是‘我想的时候’。”
顾影嘟囔一声,不认账,“那就是不送的意思。”
但原来他早就准备好了。想要有花,就马上有花。在她为此失落的时候,这束Evelyn从阿拉伯海出发,正途经玫瑰色的地中海上空。想到这里,她的心脏就像柔嫩花蕊,被蝴蝶吮吸,淌出了一段蜜。
“已经有一束了,怎么还要送呢?”她得寸进尺地问。
“那是昨天的,这是今天的。”
顾影睁圆眼,“以后是不是可以每天都有花?”
“不可以。”
顾影还来不及失落,就听见沈时晔轻哼一声:“见面才有。我人不在伦敦,你要是敢接别人的花……”
他目光沉下点。
“别看啦。”Emma在旁边不肯出声,隐忍地仰起下巴,失焦的双眼望向天花板,身体像受惊的含羞草紧紧闭合,拒绝他的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