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随着话音落下,师瑾然一脚踢在了师珩的膝盖上。
活生生的,踢断裂了师珩的左膝盖。她眼神扫过剩下的人,没见到师棠的身影属实有点庆幸。
她现在很怕自己失控杀了他,那筹谋许久的光明正大就变成法庭对证了。
但这些人……“我真心想要的东西,一定会清除一切障碍去得到。小心机根本不屑去做。你们的心肮脏不堪,看见不如意的结果自然也就觉得受益者肮脏。但你们给我记住,敢污蔑我,就准备好去死。”
别说师珩和师桓,就连从军的师安庭都被自己大姐的气势吓了一跳。他知道师瑾然总有一万种光明正大弄死人的理由,但是他实在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和三堂叔婶有什么足以致死的把柄被大姐拿捏啊!
师瑾然看出了师安庭的疑惑,但她现在没兴趣解释什么。
“别触我的霉头,不想为祖母送终的话就赶紧滚。”师瑾然蹙眉抬头,在看到顾岚茗走过来的时候鼻尖微酸,强行压抑心里的那点不适应,不让自己在人前失态。
转而又看见顾岚茗背后跟着的师棠,整个人瞬间阴郁,明显的很。
她想不明白顾岚茗为什么会在这里,更不明白师棠为什么会和顾岚茗一起走进来。但现在显然不适合说这个,她只能暂时搁置心中的疑问。
“来了也好,可惜没能让你见见祖母。”她朝顾岚茗颔首,右手牵住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并肩。
“我见过了,奶奶很喜欢我,她让我保护好你,她说她不放心她的乖乖一个人,有我护着她就放心多了。”
顾岚茗低着头,左手传来的刺痛让她清楚感知到了师瑾然内心的情绪。
她是难过的。
师瑾然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师棠,却在自己同辈的弟弟妹妹之间徘徊许久。
师瑾宁和师安庭姐弟从军,不在意这些财产,脸上没有任何异样都是沉重的不舍。
师安礼有自己的事业,一心想要自己闯,如果不是法律不允许他都想用假名字创业,所以也没有异样,反而看向师瑾然的眼神带有几分敬重。
师瑾梦和师瑾幻更多则是了然和无奈,她们对于家业并不上心,前者全身心投入服装设计,后者全身心投入原创音乐。
至于没来的师安壬将命都交给了社会安定,绝没有心思在这上面。师安华双眼通红的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心里想不明白自己好不容易抓住的家人为什么又离自己而去。
师瑾然最终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握着她的小手自顾自的闭上了眼睛。
但凡这些小辈有一个想要争一争她都不会觉得一切是那么的可笑。但事与愿违,她们都有自己想要的,无力也不会更不屑去争。
不知不觉中,自己这个大姐姐已经和他们走在了他们的前面,不是引路,是抗伤。她从来都不是小辈的竞争对手,而是长辈的竞争对手。
“大姐,很不好受吧?”师瑾宁拍了拍师瑾然的肩,没把手拿开,反而在她旁边坐下。在这个家里敢对师瑾然这么放肆的,也就只有她了。
师瑾然睁开眼,思绪被打断,轻嗯了一声没有反驳师瑾宁的话。
在师家,能够牵制师瑾然内心的,只有师老夫人。能够同师瑾然“对弈”的,就只有师瑾宁了。
“快了。”师瑾宁若有所思的收回手搭在自己的腿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点着,“很快就可以收网了。”
师瑾然没看她,对师安华耳语了几句,小丫头立刻跑去了顾岚茗那里。
“不一定。以我对他的了解,安分反而是最不安分。他和你嫂子那边的案件,未必真的毫无牵扯。”
师瑾然的话让师瑾宁陷入沉思。
嫂子?案件?
“顾岚茗?”当她看到师瑾然不置可否的颔首的那一刻,师瑾宁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缓过神来,她开始思考其中牵扯的利弊。
最后道:“不能断定,毕竟…”
“有人嫌京城的水还不够混,亲自下场搅水来了。你觉得我们还能按照预期的计划顺利拿下师棠吗?”师瑾然截断了她的话,“纪景从来不是一个好应付的,她的回归让人心生胆寒。”
“谁让,她是纪景呢?”
提到这个名字,师瑾宁就觉得毛骨悚然背后发凉。
她总觉得有点反胃。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师安庭也过来了。“背着我谈老师的事情,可不好啊二位。”
师瑾然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算哪门子学生?”
“她教过我一句话:这辈子都不要跟师瑾然斗。”师安庭说的理直气壮。即使知道这个人当初没安好心,后来也作孽多端,但他还是不愿意撇清这点微不足道的关系。
师瑾宁点头,“照庭三你这么说,二姐我也是她的学生了。”她不怀好意的笑了一下:“或许除了安华,我们每一位都能是她的学生呢。”
师安庭还想辩解什么,看到师瑾然发黑的脸色不敢再说话。
“十年的教导,十一年的陪伴,两年的缠斗。”她缓缓开口,说着那些她不愿去想的东西,“我一步又一步掉进了纪景编织的网里面,居然还洋洋得意过。我总以为我赢了,可事实证明我输得很彻底。她深知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所以她从没有教过我到底如何织网。我所织的每一张网都是自己揣摩出来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所织的网才得以将我所织的网算计在内。”
“快五年了,我从没有赢过纪景一回。我想到她死,我也不会赢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