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百没等裴意说话,“五姑娘,时候不早了,您先上车。”
裴意点头,将自己心中的疑问压了压,她上了车后,马车才开始滚动起来,与前次不同,小百这次驾车慢了不少。
裴意心有疑惑,斟酌半晌才道,“小百,有些事我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可否给我解解惑?”
“五姑娘想问什么?尽管问就是了,我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却对不会有半句虚言。”小百回得极快,几乎是没有什么犹豫。
裴意眼角含笑,心里越发觉得这少年的性子好,“那日…桩桩件件,实属太过巧合了…马车上怎会提前准备好了衣物?到了那斜坡附近…你又怎么提前知道那里有个洞口可以让我躲进去?”
裴意说着说着,眼里的笑一点点消失,实在是太过巧合了,倘若这小百的回答不能够解释一切,那么她就有理由怀疑这个少年的目的了。
小百捏着缰绳的手一顿,面露诧异,似乎没想到这五姑娘竟然就这么直接的问了出来…且不说这都是自己大哥,也就是暗一未雨绸缪,提前准备好的,而他也不过就是将马车赶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罢了。
就说这件事情事关多方,倘若这事是他设计的,五姑娘这番话即便是问了,他也不会承认,小百都不知道该说这个五姑娘单纯了,还是五姑娘那双眼睛看透了太多。
“马车上面一直都备着,这都是我跟我大哥学的,姑娘您现在座位下面应该还有个新的,只要是我赶车,都会有。”小百解释道。
“至于那个斜坡…也算是歪打正着吧,我出城的时候就隐隐觉得有人在后面跟着,本来想说绕回去,但怕打草惊蛇,便换了个自己熟悉的路线,姑娘难道没有发现吗?”小百反问。
裴意这才会想起那日所走的路,确实与平日里走的不同,可这也不能消除她心中的疑惑,她又问,“那你这武艺是在哪里学的?我见你几乎是能够以一敌十。”
“五姑娘,您也见着我大哥了,自然是跟着我大哥学的了,我这武艺…还轮不上趟,要是我再厉害一点,估计也不用在裴府赶马车了。”小百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没心没肺道。
“你再厉害一点?你大哥是江湖侠客吗?”裴意记起那个一身深衣的男子,人高马大,满身正气,与书中的江湖侠客模样差不离。
“阿哈哈哈。”小百爽朗大笑,“若要较真起来,应该不算。”
“嗯?”裴意不明。
“我大哥应该是跟在一个贵人身边,本来我也应该留在贵人身边的,结果因为学艺不精…贵人不要我。”小百说到这,眼里多了几分落寞。
裴意坐在马车里并没看见,但她从小百的话中察觉到了他低落的情绪,裴意摇了摇头,安慰道,“你年纪还小,再过几年说不定就能够比你大哥还要厉害。”
小百听此,盯着前方道路的眼睛慢慢浮现了笑意,可不到一会,又长长的叹了口气,“借姑娘吉言。”
“裴意。”顾行至原本在假寐,待听到小百这句话之后,嘴角微扯,他唤了声裴意。
“怎么了?”裴意将身子往后靠了靠,小小声问道。
“我突然记起来了,这小百的大哥是何人。”顾行至缓缓道。
裴意偏了偏头,一副等顾行至继续说下去的模样。
“若是我记得不错的话,小百的大哥应该是荣国府的人。”顾行至严肃道。
裴意一愣,听见外头行人马车渐渐多了起来,便问道,“荣国府?”
“嗯。”顾行至在裴意看不到的地方点点头。
“荣国府选人有自己的规则,小百估计是落选了,一时半会也回不去,你现在身边又缺人,莫不如直接将小百变成自己的人,你看如何?”顾行至温声问道。
顾行至这话一出,直接叫裴意有些蠢蠢欲动,她不是没有这个想法,但又怕自己无法将这小百招揽过来。
“你可是裴意,即便你做不到,也还有我在一旁帮你,良禽择木而栖,你虽是女儿家却也不差,小百现在是裴家的车夫,回到荣国府又遥遥无期,说不定你抛了橄榄枝,他就接了呢?”顾行至笑意加深,丝毫没有一点把自己的手下往外推到觉悟。
他这几天多多少少也知道小百那日做了什么,这孩子进入暗卫确实还需要一段时间,至少不是现在,暗一选小百留在裴意身边确实可以。
裴意点点头,见马车行到一人少的地方,连忙叫停了马车。
马车速度不快,小百听见裴意的声音就连忙停下,他有些诧异,但心里也有些焦急,说句实话,他原本以为经过那件事情之后,五姑娘就会看到他的能力,然后叫他在其身边做事,结果他好不容易夺了别人的差事来接五姑娘,五姑娘一路上都在问那日的事情。
小百想要自己说留在裴意身边呢,又怕裴意觉得他别有用心,是以他赶马车时用了最慢的速度,见裴意掀开了马车,盯着自己许久却一句话都不说,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莫不是五姑娘发现端倪了?小百的后背渗出了细密的汗,这可是他的第一个任务…。要是连这么简单的任务都完不成…要是叫世子知道了…
“将才你说的话可都是真的?”裴意看着小百的眼睛,肃着脸问。
小百没反应过来,也没懂裴意说的是那句话,他愣了下,便拼命点头,“我说的自然都是真的,绝对不会欺骗姑娘你。”
“即是如此…那你来帮我吧。”裴意敛眉道。
小百听此一愣,这五姑娘说的是帮?虽来他从头到尾都说的是“我”,在说道裴家的时候也说的是裴家人,这姑娘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他一句不是过。
“五姑娘说的什么话,都怪小的在家里自由惯了,没大没小,姑娘要是需要小的,小的必定上刀山下火海都得来,哪里有什么帮不帮。”小百连忙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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