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半分钟,老师夸奖了她,说她作为一位女性,很有新思想。
或许有些冠冕堂皇,但云染还是觉得内心受到了一丝抚慰。
老师随后又点了几名同学,还是问同样的问题,男生的回答跟云染类似,而女生们则更像是来镀金,说为了显得有文化一点,层次高一点,更能够获得上层男士的青睐,选到一位好夫婿。
云染手肘在课桌上,手掌托着腮,静静思索。
男生们似乎从小就是目标明确的,强权都要掌握在手里,有了钱和权,女人随便挑,而女生呢,从小被规训,她们一生最大的事就是争做一位好妻子,找一位有能力的老公,人生便圆满了。
这些比她好的女生,其实更早地被放在了温水里,她们被煮去了野心与个性,将男性的期待煮进骨子里,争做未来优秀男性妻子的预备役。
然而,云染觉得自己也没比她们高尚。
她曾经向往、羡慕过这些,只是顽强求生的经历让她多了一些思索,然而她并不是一味地独立与清醒,她只是在清醒的时候,尽量把握一切对自己有益的。
还有,即使身处有益的梦幻环境,她也试图建立自己的根基,借强变强。
她深知只有自己是自己永远的伙伴。
做一只对温水甘之如饴的青蛙,终有一天是会被温水煮死的。
下课后,云染因为课上的回答受到班上同学的广泛议论,还有人将她的话传到了隔壁班。
大多是嘲笑与不屑,还有嫉妒。
不过没关系,云染不介意,她只是觉得有些吵耳朵,去卫生间都要被人议论。
“看,就是她,她在老师面前说了那些大话。”
“怎么是大话了,人家至少在跟着姜大佬时真见到了大钱,这才有了高志向。”
“诶,快别那么说,人家人穷志不穷,听说当初为了筹集学费,还去了东方歌舞厅,上台当舞女呢。”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人家勾引人可是很有一套呢,听说那天姜大佬是急着去找被掳走的妹妹的。那种情况下,还能勾引人,怎么不算一种本事呢。”
“还真是了不起。”
云染也觉得自己很了不起,虽然她至今还是不知道姜暮声究竟是何时看上她的,怎么看上她的。
云染打开隔间的门,外面的人一下子噤了声。
云染淡定地从台阶走下来,“怎么不说了?我还想继续听你们夸我怎样厉害呢。”
女生们散开,云染也自顾自去水池洗手。
塞西亚正对着镜子补口红,见她过来,嘲讽道:“暮声说他喜欢含蓄的东方美,你却亲口承认自己勾引,我看暮声是看错你了。”
云染不气这话,但是看到塞西亚,她就想起了自己死去的老豆,想到可能与塞西亚有关系,就气愤起来。
“塞西亚,我们谈谈。”
“没空。”塞西亚补好口红,转身离开了,云染捏紧拳头,她跟在姜暮声身边,不怕没机会把事情弄清楚。
塞西亚翘了上午最后一节课,因为她早从父亲那里打听到暮,声今天要在丽都大饭店跟一个大陆商人谈生意,她对生意不感兴趣,但对暮声的兴趣依旧不减。
她如愿在丽都大饭店门前寻到了暮声,“暮声!”
塞西亚喊得大声,姜暮声不能装作没听见,停下脚步,“你也来丽都饭店吃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