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脚步声越发接近,楚东振抬头,迭好手中的报纸,紧接着用那一双略带些许混沌神情的眼眸望向来人,眼神打量着看过几秒后,缓缓开口:“晚晚,你瘦了,在国外没有好好吃饭吗?我给你的零花钱不算少了。”
楚兮晚没有立刻回答,找了个最近的位置坐下。
木制的椅脚与大理石地面摩擦,发出的尖锐噪音划过耳膜,让人感到难以忍受。
恰好,冯玉霜在一旁帮腔:“现在这些小姑娘为了减肥总不吃饭,我们韵宛也是,最近拍戏要控制体重。上次我特意煲了汤去看她才发现她一天就喝几杯水,我都怕她饿出胃病来。”
楚兮晚稳稳坐在黄梨木椅上,身体稍稍往后倾靠,安静地等冯玉霜说完之后,这才不紧不慢地出声。
“白人饭是出了名的难吃,我又不会做菜,每天不是啃面包就是吃草,还有各种充满怪异气味的肉类,没瘦才不正常。”
“我可不像楚韵宛,有爸爸妈妈的疼爱和细心照顾。”
“还有,餐桌上什么都没有,你大费周章的让我回来,就是为了让我喝西北风?”
“老楚,你也太区别对待了吧。”
下一秒,一道沉闷震响传入耳中,是楚东振手掌重重地拍在了餐桌上。
“楚兮晚,你怎么说话的?太无理取闹了。”
面对他的怒火,楚兮晚丝毫不在意,双手一摊,向下耸肩,语气满是不屑:“我说话就这样,你爱听不听。”
瞧着眼前局势不对,父女二人好像快要吵起来了,冯玉霜站出来打圆场。
“饭菜早就好了,这会儿正在在锅里保温。”
“韵宛和她男朋友还没回来,我们再等等。”
冯玉霜每说一句话都要带上自己女儿的大名,落在他人耳中倒像是在急着为楚韵宛找存在感。
坠落
再等等?
听到这三个字,楚兮晚忽而感到一股怒意涌上大脑。
她之前在美容院做护理时,楚东振左一个电话右一个电话,跟催命符似的打个没完。
现在居然还要让她等着楚韵宛到家之后才上菜吃饭。
即便心里熊熊燃起一场大火,楚兮晚也没有直接拍桌而起,指冯玉霜的鼻子破口大骂。
骂人和动手是最低级、最无能的吵架方式,她不会做这么掉价的事情,让自己变成泼妇。
“也是,亲生女儿的待遇就是不一样。只可惜我母亲命不好,走得早,丈夫还在她在尸骨未寒之际,迫不及待将新老婆娶进门,可怜她最爱的女儿变成了没爸疼、没妈爱的小白菜。”
“有一句古话说得真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没妈的孩子连路边的野草都比不上。”
楚兮晚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美甲上的亮钻,说话时尾音拖长,仿佛含着无尽委屈似的,让人听后不免心生怜惜。
听到楚兮晚提起她去世的母亲,楚东振动作倏然一怔,脸上划过几抹类似愧疚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