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山在明知道伍家就是火坑的情况下还愿意跟她一块部署,这其中缘由想来也不只是单纯要帮她那么简单。
问江北山这么做的理由,他却只说是为了帮他小姨,但具体原因还是唐心月把那天在小姨家看到的情况细想了遍,才半猜半问的知道了答案。
原来早在江t北山第一次去小姨家时,他就看穿了陈芊芊一家的打算。
陈家先是打着挟恩图报的由头让小姨父答应了把陈芊芊接到市里上高中,然后在陈芊芊考上大学后,又不断以各种理由想要把陈芊芊的户口挂到小姨父名下。
小姨父不搭话,他们就把目标对准了心地善良的小姨,小姨记情,总觉得若没有陈家,就没有现在的小姨父,所以对一直白吃白住在她家,连学费生活费都给她包完的陈芊芊视如己出,甚至对陈芊芊带着他父母时常来城里小住的行为都觉得是小女孩孝顺。
当时江北山在听小姨说起这事儿的时候心里就有些犯嘀咕,正想说再观察看看,不想刚走出房门就无意间听到陈家人的密谋。
“你表叔和那女人没孩子,只要你户口过到他们名下,以后他们的房子和钱就都是你的。”
江北山在重复陈家人这话时,唐心月明显感觉到了他眼底的怒意。
她问他当时有没有告诉小姨这话,江北山只说小姨更愿意相信她自己亲眼看到的事实。
劝不动,他干脆就赌气不见。
不管不顾这么些年,若不是这次唐心月问起他在琼州有没有亲人在,江北山可能都还不愿意去见自己的小姨。
他对小姨的愚昧很是无奈,却也实在做不到眼睁睁看着自家人被外人欺负,所以在唐心月提出要让有情人终成眷属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帮忙。
那天从小姨家出来,唐心月曾问过江北山。
“你就不怕我坑了陈芊芊?”
她记得当时江北山是这样回答自己的。
“她若不是欲求不满,你又如何坑的了她。”
对,陈芊芊若是懂得知足,也不会掉进她和江北山的陷阱中而不自知了。
安排了溜冰场邂逅好戏后,唐心月还以为要等上十天半个月才能见结果的,没想到第二天刚吃过早饭,唐母就骂骂咧咧地从外面走了回来。
“有什么好神气的,当初也不知是谁求着嚷着要娶我家姑娘。”
她将挎在手上的菜篮子往桌上重重一放,说到气极时还忍不住朝着院门外“呸”了一声,那一声呸不偏不倚,刚好让出来上厕所的张家媳妇听见。
两家住的是对门,张家媳妇又是个好吃懒做的主,当下以为唐母是在背后呸自己,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站在门外吵了起来。
“……我好吃懒做关你什么事,自己没媳妇管还管起了别人家的媳妇,我看你家真应该搬河边去,不然怎么管这么宽。”
张家媳妇是个大嗓门,这一嗓子下去,全院的人都被她这动静给闹了出来,一个个伸着脖子等着看热闹,唐母也不甘示弱地怼了回去。
“我家住哪儿关你什么事,一天天的咸吃萝卜淡操心,有那闲工夫倒不如好好看着点自家老公,整天在外勾三搭四的,也不怕哪天给关了笼子。”
个人矛盾上升到家庭矛盾,在唐母这话落下后,张家媳妇被气的直接抄着扫帚就要上来开战。
邻里们见状赶紧拉下了她,唐母也趁着这会儿功夫,翻了个大白眼转身回屋,“嘭”地一声关上门。
“什么玩意?”
带着不屑的语气,唐母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此时屋外的叫骂声还在继续,冯秋萍和唐心月坐在堂屋一角的板凳上愣愣地不知该怎么办,看着眼前被气的七窍生烟的唐母,冯秋萍心悸,试着小声喊了声“妈”。
“妈什么妈,我不是你妈。”
唐母正是撒不开气的时候,冯秋萍这一句妈无疑刚好戳在她的肺管子上。
一想到伍家好不容易替小儿子争取来的工作机会就这样被冯秋萍给毁了,唐母这心里说不出的郁闷。
“以后你别叫我妈,我也没你这个六亲不认的女儿。”
说到情急,唐母也不管这话会不会伤人,带着厌烦的语气说着让冯秋萍别认她的话,惹的在卧室休养的唐父腾地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在说什么?”他一步跨到堂屋,对着正在气头上的唐母一顿斥责,“到底什么事儿让你对孩子说出这样的话?”
见唐父突然冲了出来,唐心月和冯秋萍吓的赶紧上前扶住了还没完全康复的他,唐母则还是坐在沙发上,没回答唐父的话,只小声嘀咕了句“本来就是”。
要不是冯秋萍一直拖着不去见伍思远,人伍思远也不会因为追的没了耐心而看上其他女孩子了。
今早她去菜场买菜,本还想着昨天俩人在溜冰场见面后,伍家也应该把提亲的消息传到了介绍人那边,她借着买菜的由头去介绍人那儿打探消息,却不想刚走到摊位上,口都还没张,介绍人就拉着她说了好一阵的可惜。
可惜什么呢?
可惜她女儿没高嫁的命,可惜她小儿子与好工作擦肩而过。
为什么可惜呢?
介绍人说,若不是因为她女儿一直拖着不见伍思远,人也不会误会她女儿瞧不上自己,最后在自我怀疑的作用下勉强同意了和一个刚见面就欣赏他的女孩结婚。
和别人结婚?
这消息对他唐母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她想了一路也没有想通煮熟的鸭子怎么说飞就飞了的。
她想不通,所以就把一切的错都归咎在了一直拖着不见伍思远的冯秋萍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