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预备,开始”的口令一落下,庄文静就像只脱缰的马,“噌”地一下就冲了出去,吓的一旁的牛建国呼吸一滞,赶紧就追了上去。
几个年轻人争前恐后地往山上飞奔,差不多快晌午的时候就来到了山下的那户农家。
接下里的路,自行车上不去,他们需要把自行车锁在农户家,然后步行上山。
在这里住着老孙头一家,因前几次来的时候江北山都会给他们带些米呀面呀的,所以老孙头一家对几人的到来也是非常的欢迎。
老孙头从小跟着自己父亲在山里打猎,成家后,子子孙孙也留在了山里,他家一直靠捡些山里的宝贝和捕些野鸡野兔子什么的维持生活,虽现在有规定不能捕猎,但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老孙头家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江北山第一次来的时候,其实已经看出了老孙头家的难处,所以他才会在每次上山的时候,惦记着给山里的老乡带些生活必需品来。
几人在老孙头家短暂地休息了会儿,等老孙头准备好上山的工具后,几人就欢呼雀跃地往山上走去。
“昨天有几个农户上山打过火把果,咱们跟着他们走过的路要好走些。”
踩在沙沙作响的山路上,老孙头边走,边给唐心月几个女同志找了三根树枝杵着。
一路上,风吹着雪堆落下,落的几人头上白花花的一片。
沿着昨天农户们走过的路,几人很快就走了一半的路,老孙头给几人发自己冻的梨,唐心月和庄文静上前接过。
冻梨不多,需要几人分着吃,庄文静顺手掰给了冯秋萍一半,那边牛建国也和一旁的张老幺分了手里的冻梨。
唐心月看了看自己手上完完整整的冻梨,又看了看身旁两手空空的江北山,只好把冻梨递到那人面前,让他和自己分着吃。
“给我的?”
江北山有些惊讶,盯着眼前的冻梨愣怔了半响。
“我俩分着吃。”
唐心月无奈解释,江北山却没接她手上的冻梨。
“你吃吧,我们那儿老人说过,夫妻间不能分离。”
唐心月差点没被他这话给吓死,她抿了抿唇,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不想表面看着挺正经的人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一些没羞没臊的话,她当下就怒嗔道:“我让你分冻梨,扯哪儿去了你。”
江北山也惊了下,这才知道唐心月误会了自己那话的意思,他眉眼含笑,薄唇轻启:“我说的也是分冻梨。”
不是分离的离。
白雪皑皑,四周空寂,唐心月突然就听见了自己心脏炸裂的声音。
好吧,是她自己想岔了。
尴尬万分地站在原地,她恨不得立马就钻进雪地里藏起来,哪怕像只顾头不顾尾的鸵鸟。
江北山勾了勾唇,嘴角扬起弧度,终还是没去接唐心月手里的冻梨。
稍微垫吧垫吧,几人又接着往前赶路。
冬天冰天雪地的,能挖到的东西不多,除了一些野生的冬蘑和火把果,就连野味也少的可怜,
没东西可挖,自然上山的人就少,越往山里走,积雪就越厚,老孙头在前面领路,唐心月几个女同志走中间,张老幺那个大汉则在最后殿后。
一群人全副武装的往大山深处走,冯秋萍即便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却还是阻挡不住自己那颗探究的好奇心。
她整个人压在手上的树枝上,喘着粗气和老孙头唠嗑。
“孙叔,咱们这山里平常都有些什么,野狍子野猪有吗?”
“有,怎么没有?”
老孙头到底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一听大学生们对山里的事起了兴趣,索性就滔滔不绝地说起了自己从前跟着父亲打猎的事。
“…我见过最多的就是野鸡,有时候运气好也能碰上几只野兔子,那野兔子跑的可快了,我这么多年就没追上过一只,至于野猪野袍子嘛……”
老孙头使劲回忆了下,“反正我是没见过,不过听我爹说他倒是遇见过一次野猪。”
“那野猪个头大的很,浑身都长满了刺,听说嘴上还长了俩獠牙,模样吓人的很。”
他把自己从父亲那儿听来的话一字不落地全都讲给了身后的孩子们听,甚至兴起时还不忘模仿了几声野鸡的叫声。
从小没进过山的冯秋萍哪听过这些,一路上紧跟在老孙头身后,那脖子伸的老长,津津有味的听得认真,仿佛都忘却了自己那双快要迈不动的小腿。
等老孙头的故事讲的差不多了,那边牛建国就率先发现了藏在树丛里的火把果。
火把果又叫火棘果,救军粮,因其全身通红粉沙而得名。
到了冬天的时候,特别是下过雪,打过霜,这种红彤彤的果子就会变成硬邦邦的小冰冻,味道酸酸甜甜的特别好吃,有些村民们甚至会在每年冬天的时候专门去到山里,就为了摘火把果来泡酒。
江北山和老孙头找来树枝,和牛建国他们一起打起了火把果。
泛着红光的火把果叮叮咚咚地落在皑皑白雪中,娇艳的像玛瑙,唐心月带着庄文静她们赶紧拉起了麻袋往里拾。
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雪,秋天成熟的火把果早已被冻的梆硬,哪怕是用树枝打,也不会伤它分毫。
一串串的火把果从树上落下,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唐心月她们就装了整整一大麻袋。
收获颇丰,几人扛着火把果继续往北走。
再往前就是一大片空地,这地方很少有人来,白茫茫的积雪像棉花一样堆着,软软的,绵绵的,一踩一个大大的坑,让很少见到雪景的三个南方姑娘顿时就起了玩心,一路走走停停的边玩边打起了雪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