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谢怀真问他:“小宝,你还记得你手中的平安绳从哪里得来的吗?”
“是王家村的一个人送的。”“戚夕,曾经叫他长荔。”
梅洵雪只觉得口有些干,眼前人似乎又变了长荔的模样,模模糊糊的,梅洵雪差点唤出了那声师兄来。
谢怀真思索一番,倒是盯着那平安绳说:“小宝,你听说过,安宁侯府吗?”
梅洵雪摇头。
“未曾。倒是听长荔说过,这是从哪个庙里得来的平安绳。你要是喜欢便拿去。”说着他便要取下,但却被谢怀真劝住了。
“没事没事,小宝,这是你的物件。”谢怀真按住梅洵雪的手腕,才发觉梅洵雪身体温度似是略低于常人的冷。
谢怀真眸中夹杂一丝苦涩,燃起的药炉飘散着点点的幽香,勾起谢怀真眼底二三事来。
这安宁侯府原本也是鼎盛人家,新皇妒忌,害怕权高震主,一纸谋逆便将人抄家了。
他曾承蒙侯府家少主荫蔽,才从都城一介乞儿活下来。他常年在外,却是不曾料过侯府一夜过后却是物是人非。
不过是听说那夜清点尸首的时候少了一具,便心怀侥幸地在这世间处处找寻那一点的希望。
谢怀真也不过是在年少之时在侯府家小少爷手腕上见过这一模一样的红绳,明明这天底下能编出这一模一样的平安绳的人很多,他现在怎么就像是昏了头那般,竟然会觉得在这村坳里头会有他要找的人呢。谢怀真吹散残余药粉,将迷蒙之中的人唤醒。
……
“小宝,小宝?”
听到声音梅洵雪浅浅嗯了一声,伸手揉揉眼看向谢怀真,“方才……好像做了个梦。”
“是太困了吧。”谢怀真笑笑,“不过天色也晚了,还是早点睡,莫让戚夕担心了。”
“嗯。”
谢怀真家总是弥漫着一股草药的味道,梅洵雪睡得并不安宁,早上起来的时候背后汗涔涔的,如同被恶鬼缠身那般。
如此往复了几日,梅洵雪只想着戚夕能快些接他回去。而且说起来,他和戚夕从未分开过那么长时间。
这天散学的早,天空飘着蒙蒙细雨,那老夫子见梅洵雪坐在门口发呆的模样便问:“今日你兄长未曾在外头吗?说起来也好几日没见过他了。”
“是啊……”一点消息都没有,也不知道戚夕干什么去了。
他皱着脸叹了口气。
“莫不是吵架了,论老夫所言,兄弟间有什么嫌隙,他不就你你便就他呗。”老夫子捋着他的山羊胡须道。
他和戚夕,何时吵过架了。
他俩好的很。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