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所有人都在被季月欢的美貌震撼——
她没怎么特意打扮(懒,时间来不及),头上只零星点缀了几个珠花(嫌重),脸上的妆容格外素净(腊雪要给她上妆,她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胭脂水粉就害怕),身上只规规矩矩穿着美人位分的宫装(南星要给她挑别的,她觉得第一天去大领导那儿打卡,穿职业装才不会出错)。
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貌,一身水仙散花千水裙衬得她亭亭玉立,外衫是浅粉色的烟霞蝉翼纱,更显娇媚,季月欢在这批人中,年纪算小的,这么看着嫩得简直能掐出水来,更别说那得天独厚的五官。
没有人能从季月欢的五官找出缺点,唇红齿白,眉目如画,她那张脸就是绝色二字的具象化,精雕细琢到无法再精进半分,艳一分则俗,淡一分则素。她只要往那儿一站,所有人都会不自觉被她的美貌吸引过去,她美得霸道,美得几乎没有人能昧着良心说她不好看。
人的审美或许是主观的,但季月欢的美貌是客观的。
但是美人一开口……嗯,大家迅从震撼中回神。
随后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这位是真疯还是装疯。
虽然早前听说旭美人因为观星台一事伤了脑子,可是这又能侍寝又能行凶的,大家伙以为之前都是障眼法,怎么现在看这样……又不像了?
倒是皇后相对来说比较淡定,毕竟昨日晁吉从倚翠轩回来,将旭美人给他行礼一事说与她当笑话听,有了心理准备之后,自然是不奇怪。
人好歹是来了,她心头微松,不管这人真疯装疯,只要不像贵妃那般明面上挑衅她便好。
腊雪已经心慌地拉了拉季月欢的袖子,小声提醒,“小主,给皇后娘娘行礼,行礼。”
“啊?哦。”
季月欢回神,挠挠头。
怎么行礼来着?
脑子里依稀想起昨天腊雪她们给晁吉行礼的姿势,她再度屈膝,然后礼貌地朝皇后露出一个微笑:
“皇后娘娘早上好呀!”
众:“……”
不说旭美人这言语有多不敬,就这行礼……众人瞧着她如同蹲马步一样的姿势,都有些不忍直视。
挺漂亮一张脸,可惜了,就是脑子不好。
腊雪扶额,果然还是应该早点叫醒小主。
她们当时顾虑太多,等终于下定决心把小主叫醒时已过卯正,梳妆打扮已经花费不少时间,再加上倚翠轩偏僻,离凤鸣宫远着呢。
请安必须在辰时这是规矩,她们辰初是赶不上了,但总不能拖到巳时吧?
因着这层顾虑,她们近乎是紧赶慢赶才在请安结束前到凤鸣宫,一路上根本没来得及教小主规矩。
早知道不听皇上的了!
——腊雪或许没有意识到,在跟南星待久了之后,她的想法也开始偏了。
腊雪小声提醒,“小主,手,手交叠放腰侧不是放膝盖,要说皇后娘娘金安。”
“哦哦!”季月欢听话地换了姿势,然后乖巧改口,“皇后娘娘金安!”
众:“……”
姿势依旧不标准,还少了一句“给皇后娘娘请安”。
无效补救。
腊雪生怕皇后怪罪,她赶忙跪了下去:
“请皇后娘娘恕罪!观星台一事小主头部受到重创,小主记忆始终未能恢复,皇上传了几次太医,也始终无甚进展,小主无意冲撞娘娘!娘娘息怒!”
皇后还没说话,一边儿的丽妃已经嗤笑一声开了口,“不是派了尚姑姑教旭美人规矩么?怎么,这半个多月,教狗去了?也是,我怎么忘了,旭美人可是能说动鄂姑姑离宫的人,本事不小呢。”
季月欢蹲半天也没人叫她起来,下马威嘛,她懂,她以前去大公司开拓客户的时候,有些老板也喜欢拿乔,她经常干巴巴地在前台一等几小时。
她习惯了,知道要拿下这种人顺着他们就完事儿,她便也保持着那个姿势。
只是皇后作为大领导要给她下马威就罢了,说话这人谁啊?
她眯眼瞧向说话那人,“你谁?我学规矩跟你有什么关系?吃你家大米了?鄂姑姑离宫怎么了?她自己要走谁还能拦着?怎么?你羡慕啊?别羡慕,你离宫不行但你可以离世啊!另外我建议你最好别骂我是狗,不然待会儿我扑上来咬你一口你可别叫疼。”
季月欢以前叫季尾草,她的名字就是来自路边的狗尾巴草,小时候村里的小孩儿没少拿这件事嘲笑她,说她是没人要的小狗,或者说她路边儿的狗都不如。
她那个时候就很想扑上去咬死那些说她是狗的人。
但她不敢,那会儿顾忌着小老头,她不能让别人说小老头养了个坏孩子,也担心自己不乖会被小老头扔掉,所以一直忍着。
而现在是异世,既没有她需要在乎的小老头,她更是没多久好活,她为什么要忍?
季月欢漆黑的目光幽幽地盯着丽妃,她不开玩笑,丽妃如果再说一句她是狗,她是真的会扑上去咬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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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简直是前所未有地大胆,所有人都张大了嘴,连丽妃都愣了两秒,随后拍案而起:
“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诅咒甚至威胁本宫?!”
腊雪眼皮一跳,想起早上皇上离开前叮嘱她们不可让小主在凤鸣宫闯祸。
完了。
她咬咬牙,刚想开口,却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嫔妃开始拱火了: